2017年7月25日 星期二

[小狐三日] 拂曉之後(全文公開)


舞台『刀剣乱舞』義伝 暁の独眼竜 日後談
強行小狐三日、些微劇透有,請介意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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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您正在記錄嗎?這篇物之物語。」他就像與誰共享一個秘密般笑得神秘,過了半晌又絮叨了幾句後才有些驚訝地說:「這次還是要交給我來傳述嗎?……說得也是,還是局外人的角度會比較公正……您說下次?或許下次就不需要我了呢!哈哈哈!」
  他清雅的笑聲在室內迴盪,帶著豁達與坦然,「爺爺我也到該退休的年紀了……您說您也要橡子?這可不行,剩下這些我要帶回去當第一次遠足的紀念品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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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漂亮地結束了一次艱難的任務,就該開個宴會大肆慶祝一番,他們都是這樣想的,端上美酒美食、奏起雅樂雅舞,帶著戰後輕鬆愜意的心情,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平和寧靜。即使跌跌撞撞地成長,這個本丸也一直不缺蓬勃的朝氣與活力。
  這樣就很好。他總是懷揣著不可告人的期許與欣慰,守護著本丸中其他刀劍男士的成長,有些人一無所知,有些人看破了卻沒有說破,畢竟還是有與他靈力相近的老怪物;當然也有當面質問的,例如他們那位認真負責的近侍。就連審神者也說他選近侍的眼光很好,至少審神者終於省下了每次都要用茶點招待近侍的支出,對此他只是笑著又摸走幾塊燭台切光忠得意之作的毛豆餅。
  他目送左文字家的短刀出門修行,解開心結的短刀瞞過了兄長和近侍,帶著審神者的囑咐和破釜沉舟的決心進行屬於自己的修行,為了變得更加強大,能夠守護重要的人事物。
  不過並不代表其他人都沒有察覺,他毫不訝異地聽那沉穩的腳步聲從後傳來,一件大氅沉甸甸地披上了他的肩頭,將寒冷的晚風盡數隔離在外。那位一向風度翩翩的男士牽起了他的手,有些不贊同地說:「既然都到耳背的年紀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哈哈,你不也是嗎?」他從善如流地跟著對方的腳步移動,邊搖頭晃腦地說:「總算順利渡過這次考驗了,說來也真是不容易,織田也好,伊達也罷,他們都是任性的主子呢。」
  「不是還有更任性的嗎?那位關白大人。」這把刀隱逸山林已久,對許多歷史都僅是耳聞,於是疑惑地問。
  「豐臣啊,那要說的故事可就更多了。」他意味深長地說。
  「不急,先讓我聽聽這次的睡前故事吧。」

    ※

  能夠與舊主並肩作戰,是他們最大的榮幸。他們雖然被冠上「伊達」的家名,但那也不過是漫長歷史中的一個印記。唯一見過奧州筆頭風姿的燭台切光忠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面對舊主的稱讚堪堪沒有失態;而憑著想像瞻仰獨眼龍當年風采的太古鐘貞宗和大俱利伽羅,便幾乎要忍不住火熱的心思大步向前,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奉獻給那遺恨失天下的主君。
  如果能早生二十年,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不得不說這次溯行軍所挑選的對象太過恰當,正中了這些刀的心魔,雖然他們都明白自己的本分,卻無法阻止那些遙想和假設。
  伊達政宗的執念化為黑色的甲冑,這是他們第一次窺見溯行軍的部分力量,妄想、執念、野心、渴望,這些化為暴戾的能量加諸在困於淺灘的龍身上,即使是堅毅如他們也差點犧牲敗北。但怎能當著敵方的面認輸呢?守護歷史是他們的本分,即使戰至最後一刻、流下最後一滴血,都要有一騎當千的決心,更何況是難得在舊主面前有了表現的機會。
  遨遊於九天的龍是高傲的,龍的臣屬們也有高貴的心志,數十回、乃至百多回的輪迴都不能磨滅他們的鬥志,拂曉之際的最後一刀,斬斷了最後一絲的執念。
  伊達的魔由伊達親自承接,由伊達親手消滅,他們總算妥善地完成了這一次艱鉅的任務,將從一開始就註定好的遺憾還給歷史。
  就算是面對最愛戴的舊主,也不能改變身為刀劍男士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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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心的試煉,也是一場折磨,他漸漸地能夠露出猙獰狼狽的本來面目,咬著牙揮出一刀又一刀,在戰場上露出鋒利的笑容。他拋下所有顧忌,威勢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到目前為止整體來說他都還稱得上游刃有餘,但勝利並不是他想要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同僚、這個本丸,是否足夠強大到能撐過未來逼近的危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矛盾的,那些不該有的記憶在衝突點到來之時便會被約束力所修正,回歸原本的樣子。
  睡前故事戛然而止,他的沉默引起了枕邊人的注意,他攬過了他輕輕拍著後背,瞭然地說:「不要擔心,大不了再重來一次。」
  是啊,只要不放棄,在一次又一次的反覆試探中,總會找到解決的曙光,不過是再重來一次而已。
  但枕邊人又一次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笑著露出了兩顆潔白的虎牙,對他說:「別忘了我們是一起的,別總是想把責任往身上攬,你這樣可就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我也是有半神之靈的刀啊!」
  他看著他的兄長、他的伴侶,他們從到本丸的第一天起便攜手至今,他特殊的身分讓他完整旁觀了一切經過,再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心中的掛念。
  「平常不是很會使喚我嗎?這樣吧,我也不多要求什麼,每天多一盤油豆腐就夠了,當成雇用我的資費如何?」
  他總算被這刻意的討好逗笑,露出不亞於拾取橡子時的開懷笑容,「哈哈,沒問題,這就交給光忠了!」
  「多少有點誠意吧!三日月。」他也笑開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他稍微調整了姿勢,讓這老小孩妥善地偎在懷裡,足以劈翻溯行軍的手掌交疊在一起,褪去了威勢只餘溫情。
  「好,下次。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一定會麻煩你,可別躲懶了,小狐丸。」
  高大的男士輕輕哼了聲權做回應,他們總算停了說不完的睡前話語,取代為悠長輕淺的鼻息。
  明天還有明天的戰鬥,而他們約好了不計險惡,也會同赴戰場。從森林中撿回來的橡子們就放在鑲著貝殼的美麗漆盤裡,在他們的枕邊作為這次事件的見證。但聽一聲微乎其微的細響,卻是一截嫩芽悄悄探出頭來,迫不及待要再次扎根在身後的土壤裡,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2017/07/25 少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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