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月4日 星期五

[小狐三日] 即使末世依然要填坑 (11)


  接下來的一路上他們再也沒有遭遇任何襲擊,好似所有怪物都說好了無視入侵者的挑釁,即使那走在光亮中的二人有多像個標靶,也沒有生物再來自尋死路,三日月宗近可惜地舔了下嘴角。

  小狐丸倒是鬆了口氣,在這種道中遭遇戰的損失越小越好,才能保留戰力迎接重頭戲。他收斂起戰鬥後急促的心跳,控制肌肉止住傷口的血流,正在調整狀態的他突然聞到一股腥臭異常的氣味,從前方若有似無飄來。「三日月先生!」


  「喔,看來是個大傢伙呢!」三日月宗近笑了笑,但見石階的盡頭遙望在即,他掏出了小隊間的聯絡器,撥弄了幾下後成功發出了沙沙聲,「總算聯絡上了……對面的朋友,你們還在嗎?」

  「……是三日月嗎?」對方的聲音聽起來疲憊而沙啞,卻帶著點笑意,「是你來我就放心了。小心,我還要鎮壓青江,待會見。」

  「聽起來不是很難。」三日月宗近結束通話後想了想,對小狐丸轉頭笑說。

  小狐丸不敢置可否,他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低聲說:「這應該是蛇的腥味。」

  「啊,那可又要辛苦你了。」三日月宗近訝異揚眉說。

  眾所皆知蛇靠辨認溫度的感官系統探知外界,沒有體溫可言的三日月宗近對蛇來說與隱形人無異,但小狐丸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會做好誘餌的。」小狐丸堅定地說,只是不自覺顫抖的耳朵洩漏了他的真實心情。

  「石切丸是神道的,笑面青江是鬼道的,他們兩個的組合可說是神鬼辟易。」三日月宗近沒有戳破小狐丸,他現在才簡單介紹小隊的正副隊長,剛剛通話中石切丸的話語裡,透露了此地有令靈體狂暴的風險,不過針對精神方面的攻擊,遇上他們可不見得奏效。「其實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了,任務只是要找到他們而已。」三日月宗近笑瞇瞇地說,「雖是領薪辦事,但既然可以順手解決,何樂不為呢?」

  那這隻手可真是長啊。三日月宗近的「順手」定義大概跟一般人不一樣吧,小狐丸心裡默默地想。

  若說有所謂的戰鬥計畫,大概也只能是隨機應變。以為會遇上爬蟲類的他們,一踏上石階頂端便見到遍地橫七豎八的殘缺石燈,伴隨著廣場上蜿蜒縱橫的戰鬥痕跡,這些代表了艱困戰鬥的印記,不僅證明了當時的慘烈程度,還有敵方的龐大程度。

  然而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並沒有時間去分析這些痕跡,因為此時一具巨大的蛇形骷髏便擋在他們正前方,森森的白骨眼眶中跳動著綠色的火焰,顎骨大張,揚起四根足足有小臂長的利牙耀武揚威,張大了它那被不明黑影包裹的森然大嘴,發出無聲的咆哮。

  他們兩個在第一時間便翻滾開來,躲避那陣超聲波的強烈衝擊,「還算有點樣子。」三日月宗近哼了聲,這種死靈系的對手讓他身為不死生物的尊嚴受到挑戰,遠在他審美範圍外的對手令他完全沒有興趣纏鬥,「小狐丸,我掩護你,砸得壞它嗎?」

  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敵人的小狐丸並沒有怔愣,戰鬥中的任何一個閃神都可能以生命為代價。不待三日月宗近出聲,小狐丸已經繞過這條骨蛇的前方,奔上前去高高躍起,踩上堅硬嶙峋的骨節,在三日月宗近的亂槍掃射中,沿著骨蛇的脊柱來到頂端,舉起他那沉重的十字架用力掄在那具蛇骨的天靈蓋上。

  然而在沉悶的「空」的一聲後,骨蛇只是晃了晃腦袋,白玉般的頭骨甚至連條裂縫都沒有,便見它無事一般盤起身來,嚇嚇地擺起進攻架式,迅如閃電咬向落在半空中的小狐丸。

  「喝!」小狐丸險之又險地架起武器,橫亙在大蛇的巨口中,在一陣刺耳的嘰嘎聲後,他總算是懸空掛在骨蛇的下顎上,還沒滑進那不知名的黑暗中。

  「跳下來!」三日月宗近見狀,俐落地換上了穿甲彈,他舉起炮筒朝小狐丸喝道。

  然而骨蛇已經甩起頭,將小狐丸拋起,繼而朝那半空中的人影張嘴便是一個撲咬!

  穿甲彈發射的聲響和火光驟然綻放,隨之而來的是什麼堅硬物體被擊碎的聲響,骨蛇的動作雖然頓時受到了阻礙,但潛伏在它頭部的那團黑暗竟然逕自脫離了破碎的載體,團團飛出將毫無防備能力的小狐丸囫圇吞下。

  「小狐丸——!」

  巨蛇的骨架失去了什麼支撐,散落成一片白骨大雨紛紛落下,三日月宗近一邊閃躲這些死物一邊朝小狐丸落下的方向追去,「小狐丸!」

  然而當三日月宗近奔過去時,躺在碎石殘木中的不再是那個靦腆的人類作家,而是個虎背熊腰全身長著厚實皮毛,白色的毛茸茸的大個子。必須改稱其為獸人先生的白色狼人躺在亂石堆中失去意識,只有不斷顫動的眼皮透漏出些許蛛絲馬跡。

  「三日月……?你們沒事吧?」便在此時一個姍姍來遲的溫厚聲音遲疑響起。

  「有。」三日月宗近沒有看向來者,他抱起了比他身形還要大上一圈的狼人,抬頭望著黑黝黝的天空,令人不安地輕笑說:「石切丸,你說,這天我捅得破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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