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7日 星期四

[小狐三日] 即使末世依然要填坑 (10)


  火光在眼前跳動,如振翅的蝴蝶。

  剛清醒的小狐狸悚然一驚,跳起身子卻撞在狹小的鐵籠上,吃痛的牠發出一聲哀鳴,隨即縮成一團緊緊偎在連牠也不知道是哪裡的角落,戒備地探看外在的世界。

  縮起的四肢牽連到了什麼,牠又細細叫了一聲,疑惑地望向綁在他左上肢的布條。

  媽媽呢?其他同伴呢?為什麼都不見了?小狐狸無法理解這眨眼間天翻地覆的世界,牠驚恐的眼眸中映出了一個鬚髮皆白的大圓臉,更恐怖的是那張臉還發出了齁齁齁的聲音。


  是某種大熊嗎?小狐狸將自己縮得更緊,牠並不知道自己所有的戒備都是徒勞無功,而牠會出現在這裡就已經代表了安全。

  「你醒啦,餓了嗎?要喝牛奶嗎?你能喝牛奶嗎?」一個上了年紀但仍手腳俐落的老爺子對牠說,他並不在乎在狐狸眼中他是什麼怪物,只是嘮嘮叨叨地傾倒自己的關懷。「來,熱熱的喝,身體才會趕快好起來。」老人從籠子的餵食口推進了一小盆溫牛奶,「好孩子就要吃乾淨喔。」

  小狐狸沒有理會這莫名其妙的關懷與食物,他蜷縮著直到牛奶冷了,直到自己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這是小狐狸第一次接觸人類時的場景。

  據說當老人發現這隻白狐時,牠已死去的母親負在牠和其他同胎幼狐的身上,像是盡最後一分微薄的保護。老人趕走了不甘心的山貓,從中找出了這唯一一隻還有心跳的狐狸。

  也是一團紅灰色獸毛中唯一是灰白色的小動物,洗乾淨後那漂亮蓬鬆的白毛贏得了所有見過牠的人的歡心。

  但牠並不親人,就連獸醫也只能在牠行動不便時接觸牠,野獸的戒心讓牠一能活動後就躲人類躲得遠遠的,這種兩腳行走的動物會製造很多恐怖的聲響和物品,但……也有好像不錯吃的食物。牠已經沒有了母親和同伴,也沒有了家,不知道該去哪裡,只能在此流連。

  這或許是小狐狸留在老人周圍最大的理由。老人獨自看守一間老舊的神社,這間神社只有在某些日子會有零星的當地居民前來祭拜,現在又多了一隻神出鬼沒的小白狐。

  「你是稻荷大神座下的童子嗎?」老人齁齁齁的笑,小狐狸已經習慣了這個奇怪的笑聲,牠躡手躡腳地走在吱嘎作響的木板上,試圖無聲靠近停在走道扶手上的小山雀。

  「一定是吧,否則怎會有如此美麗的毛皮呢!」老人自顧自地下了結論,而小狐狸一撲之下只得到了兩根飄落的羽毛,在漫天羽粉中牠甩甩頭打了個噴嚏。

  這神社雖然很小,春天卻也有美麗的櫻花,夏天有怒放的木槿,秋天有華麗的紅葉,冬天有雪白的銀霜。一年四季有各自的風采,是小狐狸天然的遊戲場。

  而老人和狐狸的生活直到某天老人再也沒有打開拉門,朝牠齁齁齁地笑;直到一群陌生人出現在神社裡,大聲爭執推搡;直到神社被冰冷巨大的怪物夷為平地,牠再一次沒有了家。

  ※

  小狐丸狼狽地伏低身子閃過衝襲而來的鴉群,那些扁毛畜牲嘎嘎嘎地得意大叫,一次俯衝不得手,便在空中重新集結陣勢,準備再來一次襲擊。牠們的利爪閃著如鋼鐵般冰冷的光芒,不知由多少鮮血鑄造而成,是將獵物開膛破肚的絕佳利器。

  「小狐丸!用你的武器!」三日月宗近揚聲說,他們分散開來,面對這群飛行動物,他的槍械也無法發揮完全實力,倒是小狐丸的十字架能多少派上用場。

  「我的……」武器!小狐丸甩下卡在他背上的冷兵器,握著中段的握柄處掄起一道旋風,果真成功地打下了一隻暈呼呼的烏鴉。

  鴉群嘎嘎大笑,不知是在笑愚蠢的同伴,還是在笑敵人的徒勞無功。

  他們在山道中段遇上了這群難纏的對手,這個異空間裡同樣也是黑夜,夜空上卻只有寥寥星光,照不亮幽暗深邃的深林,也給了暗夜中的突襲者最大的隱蔽。這群數量龐大的烏鴉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擋住了外來者的去路,並似乎不要除了性命以外的過路費。

  「數量太多了!」小狐丸高喊,他試著增加自己打擊的敵人個數,笨重的十字架只有在跟鴉群正面對抗時才能造成最多傷害,但也不過是減少了數以千計裡的那幾個。銳利的鋒刃留下了烏鴉黑色的鮮血,那嗆鼻的味道遠遠地便讓三日月宗近皺了眉頭。

  「他們應該有一隻領頭鳥,你先撐著!」三日月宗近邊跑動閃躲鴉群的攻擊,邊組起一隻狙擊槍,他的動作快如殘影,不需要支架和準星,憑著自己的力氣便穩穩地端起了沉重的狙擊槍,他在小狐丸的戰鬥中分析鴉群的動向,試圖找出空隙一舉解決敵人的指揮。

  饒是狼人皮粗肉厚的體質,也受不了這些烏鴉密集的攻擊,這些烏鴉的羽毛鋒利如刀,鳥喙堅硬如錐,搧翅的力道大可擎起風卷,聚眾而來不亞於最精銳的兵團。

  小狐丸奮力而戰,他又掃落了一片惱人的黑鳥,然而這對數量眾多的敵人群的攻擊來說仍不痛不癢。他眼角餘光發現三日月宗近那裡也聚集了不少烏鴉時心神一凜;三日月正抱著槍與鴉群周旋,間或有銀亮的閃光稍縱即逝,伴隨著一小搓鴉群落下。

  無須三日月宗近多言,一種突如其來的默契讓小狐丸咬緊牙根,足下一個發力,引開鴉群的注意力,他頂著十字架抗起重重壓力沿著石階向上狂奔。

  烏鴉嘎嘎嘎的嘈雜叫聲頓時巨聲作響,似乎是對膽敢反抗的入侵者心生不滿,牠們層層疊疊撲在小狐丸身上,攻擊重心轉移的瞬間不僅減輕了三日月宗近的壓力,那片黑雲的移動也終於暴露出三日月尋找的關鍵目標。

  三日月宗近抓住這轉瞬而逝的機會,他優雅而流利地端住狙擊槍,睜開被無數傳說反覆描述的美麗眼眸,那彎新月彷彿霎時綻放出銳利的光芒,他瞄準一隻比其他烏鴉還要嬌小的禽類,蓄勢已久的纖長食指扣下扳機,竟輕柔得不比拂去玫瑰花上的露珠更重,在一個被鴉群叫聲淹沒的輕響後,整片整片的烏鴉驀地停頓了下,便突然四散開來,像被什麼追趕一樣轉瞬間埋進周遭的林木消失不見。

  甚至連聲響都不再有。

  壓力頓失的小狐丸一個踉蹌,他在石階上站穩腳跟,耳膜還在隱隱作痛,他回頭望向放下槍的三日月宗近;後者朝他揚起一個似乎能照亮黑夜的笑容,說:「嗯,做得很好。」

  這幾乎不是小狐丸的錯覺,因為這條山道上甚至沒有星光和月光,三日月宗近拿出了手電筒示威般晃了晃,就是那最耀眼的光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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