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都還年少的時候。前世的驚心動魄的冒險、愛恨交織的糾纏都離得很遠,化成若有似無的緣分穿梭至今,竟也織起了令人訝異的關係。
這輩子凜雪鴉出生在一個可以讓他盡情實現願望的優渥家庭,擁有一個相同面孔的雙胞胎哥哥、一起調皮搗蛋的損友若干、竹馬一枚。
殤不患作為被雙親和一名乾爹,三位大人共同疼愛的獨生子,很意外的竟然沒有長歪,雖然有時候會跟著竹馬一起惡作劇,但總的來說是控制凜雪鴉玩到過火的那條韁繩。
十幾歲的少年,總覺得世界就是長現在這個樣子,只要比他們大一歲就等於老了一輩,更何況是年長了十歲的成年人,都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完全無法溝通。
但有些更古老的故事,潛在夜晚的夢境裡,低聲告訴少年們曾經的過往,日出後便像露水般轉瞬即逝,不留一點痕跡。
越長越大,殤不患便越常被這樣的夢困擾,朦朦朧朧的只記得一個白色的影子,開心、沉重、喜悅、悲傷,各種情感交結,他也不知道該跟誰訴說。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將客廳裡的兩人曬得昏昏欲睡。
閒閒無事的週六下午他們哪裡都不想去,窩在凜雪鴉他那有錢老爸的別墅裡,吃飽飯、玩電動,兩個大男生消耗了激情和體力,在客廳裡歪歪斜斜地曬著太陽。
殤不患長身躺在舒適的沙發上,像一隻伸展身型的大狗,霸佔了所有位置,把一顆靠枕蓋在臉上,懶洋洋地閉目休息。
凜雪鴉抱著個玩偶趴在地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書,馬尾甩在一邊,腳勾起來一晃一晃的,還輕輕哼著歌。
「欸,凜。」看起來好像睡著的人忽然口齒不清地說,「你會不會做惡夢?」
「什麼惡夢?」凜雪鴉回答的聲音像唱歌,「跑山輸人那種嗎?就叫你多練練了。」
「不是,是那種……很可怕的……又很開心的……」
「殤不患你是不是正在說夢話?」
「……算了,跟你說不清。」
這段對話原本以為告一段落了,在輕淺的呼吸和哼歌聲中殤不患真的要在溫暖的陽光中睡著了,才聽凜雪鴉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講,又或許那只是他在作夢。
「殤大俠,能再遇到你就是我最開心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