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不可言說 #10 fin.

最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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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邏完畢回到Batcave，他並沒有看到那個藍大個，Superman畢竟也耽擱下不少事等著解決。Bruce扯動嘴角，處理完今晚的「紀念品」後來到主電腦前，接收一連串翻譯並組織完畢的數據。他沒有要求這個，畢竟有點強人所難，但Superman還是拿回來了……能減少不必要的時間浪費，這是他們目前最大的共識。四小瓶高密度容器擺在桌上，一半是堪稱噩夢的汙水樣本，他不確定是否要直接再碰一次逆轉回來；剩下的則是顏色同樣怪異的液體。

　　汙穢與聖潔，相對立的兩端。他猜得出那個現正一頭栽進Batcave的氪星人在想什麼。


　　「Bruce！」聲調是屬於Clark的，「抱歉我剛剛離開，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回頭真的得好好謝謝J’onn……」他不停歇地說，雙眼則牢牢盯著Bruce，從頭到腳每一吋細節，專注得幾乎要燒出洞來。

　　「Superman，」他沒有回應，只是從座位中站起身來，「Zatanna要到了。」

　　傳送儀彷彿應聲運作，電光閃動間魔術師再一次踏進了Batcave。面對同樣迎接的兩位夥伴，「我很高興你們終於取得樣本。我找過好多書籍，而我肯定現在看到的那些都派不上用場。」魔術師歪著頭掂掂帽子，露出頑皮的笑容，「所以，最近好嗎？Batman。」

　　「托妳的福，還過得去。」Batman走下階梯來到Zatanna面前，披風邊緣在走下最後一階後完美包裹住相對纖細的身影，站立頷首的姿態比之前都要沉靜；Superman則拿起兩小瓶帶回來的樣品，小心翼翼遞給Zatanna，「樣本在這裏……另外這是他們星球的『純水』。」他的笑容隱隱帶上些疲憊，動作慎重得像在交付生命。

　　「謝謝你。」魔術師不知為何哽了下，她看向Batman，「什麼事都不會改變，對嗎？雙管齊下，我們一定能很快找出解決方法。」

　　Batman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定。」他僅僅如此低聲回應。

　　Zatanna想了想，最後上前擁抱Batman。無視那僵硬而拒絕的姿態，一片安靜中只有洞中蝙蝠振翅及電腦運作的嗡嗡聲，數秒後她放開手，對著兩人笑說：「等我的好消息。」

　　目送魔術師身影消失，Batman迴身走回控制台，卻被Superman的紅色披風給包覆，陽光的溫度隔著盔甲仍不能阻止滲透，只有輕輕的話聲落下，「……Bruce，我很想你。」

　　比嘆息大不了多少的句子很快便消散無蹤，Batman沒有回應這個敘述句，他挺直身子彷彿不為所動，Superman不禁提心吊膽，每一秒都像之前在太空的一天。他仔細觀察Bruce的呼吸和心律，沒有拒絕就是接受，他考慮自己是否該見好就收。

　　或許秒針一輪都沒走完，或許天色都要亮了，Batman終於鬆開抿緊的嘴唇，「真是太好了，現在是誰更『女人』一點？」Batman推開Superman，留下一個甩動披風的背影。

　　Superman沒有追上，他側首迎向剛出現的老管家，Alfred向他微微致意，說：「很高興見到您，先生。如果您不介意，這裡有一套換洗衣物可以使用。」

　　「謝謝你，Alfred。」緩慢地眨著眼，Clark終於露出第一個回來後屬於他的笑容。



　　Batman坐在他的王位上，以他慣常的姿勢。卻不是慣常的身影。他──她有暗紅色的雙唇，輕輕一抿便會泛白；下巴精巧但依然堅毅，往內收的動作營造出威嚇效果；蒼藍色的眼眸被白色護目鏡覆蓋，但誰都不會懷疑她正專心注目快速更新的螢幕。她左手支頤，重心偏向座椅左側，大半身子都縮在座椅內，只伸出右手操作介面，披風沒有覆蓋住她的身體，豐滿胸圍、纖細腰身、緊實的大腿──

　　他讓自己回想完畢，因為Bruce已經收拾好夜晚的工作晃到廚房，拿著熱可可出神的Clark坐在桌前陡然一驚，為剛剛出格的念頭羞赧，「我……我以為你會在下面待一整晚。」

　　「程式需要時間。」他的聲音像日出日落是規律般只能接受，他伸手接過Alfred遞來的熱可可，雙手捧著杯子慢慢啜飲。

　　「杯子放在水槽就好，我明天再清洗。」Alfred以慈藹的語調對他們說，「原諒一個老人必須先去休息了。」

　　「Alfred。」Clark意外發現Bruce微微噘起了嘴，他將杯子放在桌上，腳步躊躇了些許，像個女兒般遲疑地擁抱Alfred，「……謝謝你。」

　　Alfred露出理解的笑容，他輕拍Bruce的背，「晚安，少爺。」再朝Clark點頭，「晚安，Kent少爺。」

　　很快的，大宅裡清醒的人只剩下他們兩個。Bruce喝完飲品，將馬克杯放入水槽泡水，轉身便要離開廚房時卻被Clark叫住，他只是揚起了一邊眉毛，「我以為你很忙？」

　　沒得反駁，Clark杯中的可可還在相同高度，他剛剛又不小心晃了神，「……一點時間？」

　　沒有立即答應，Bruce一手抵著門，思考了下。「我會在寢室。不是準備好報導，就是大把鈔票再來吧，小記者。」他咧嘴壞心笑說，快速閃出門口。

　　Clark忍不住跟著微笑，他將笑容藏進杯口，以盡量不浪費的速度喝完老管家的一片好意。



　　Bruce在等他、Brenna在等他。在最疲憊的時間他以此激勵自己，而今成真。他多重身分的情人裹在被單裡，除了那塊布料沒有其他遮蔽物。她倚著枕頭面帶微笑，安安靜靜看著他走進臥房關上門。而他就像所有女人都幻想過的外星男友，高大、俊美、結實，並光輝燦爛。他沒有讓自己身著寸縷，蹭到了高塔上那不需吻醒的睡美人旁，撈她入懷。

　　「您還適應高譚嗎？」他有如神祇般微笑，開口卻是小記者的訪問

　　「高譚很有趣，只是黑暗了點。我從來沒參加過那麼多刺激的宴會。」她的音調慵懶，彷彿永遠都沒睡醒，纖長手指撫摸氪星人如瓷器般光滑的臂膀。

　　他讓他們的臉頰貼近，前額瀏海相碰有如溫柔的撫觸，「聽說Bruce Wayne在歐洲流連忘返，您怎麼看？」

　　「這不是很正常嗎？那裏有無數美好的事物，即使是超人都很難離開。」她輕笑，捧起情人的臉給一個吻，如此溫柔又淡漠得像是露水姻緣。

　　「但Bruce Wayne離開很久了……這對股票市場有些影響？」而他任憑公主施恩，手臂鑽到了被窩底下。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她咯咯笑，「我還以為Bruce Wayne出外度長假是常態？」她讓聲音有些訝異，細微的親吻聲夾雜在話語中，「當然如果我的表哥在遺囑中記得我，說不定我也有機會掌管這個國際企業。」

　　「他們都說妳是『外來公主』。」小記者的聲音有些停頓，有人的手旅遊到脖頸和胸膛之間，「據我所知，高譚人地域性很重。」

　　「的確，我不喜歡這樣。」她的咬字有些挫敗，卻不知怎麼聽來像是得意，「我想我永遠也無法在這裡定居下來……除了貨真價實的本地人。」

　　他的身體被稀奇地觸碰著，像這是他們第一次做愛，一切都還在探索階段。而他讓手停留在凹陷下去的腰部，那弧度、肌膚與手掌的密合度，在在使他不忍放手。「但也有男士很熱烈地追求您？」

　　「噢，讓我好好想想。」她咬著下唇發出細小笑聲，「造船廠小開、銀行家、部分企業的二世祖……太多了名字我一時記不起來。」她沿著鋼鐵之子的鎖骨親吻，雙手揉捏他發達的胸肌；而現任床伴才因為如此發言而懲罰性的拍打她的臀部。她歡快地笑，隔著一層被單趴到男伴身上，身下的人抱住她避免滑下，而她以寬闊的肩膀為支點，用手肘撐起上半身。

　　「他們成功了？」他的聲音有些動搖。情人的兩側鬢髮拘束了他的視野，目所能及只有海藍眼眸到深深的谷壑，而他不確定要將目光落在哪裡。

　　「噢……你說呢？我的小記者。」她以一種令人心醉的姿勢低下頭，親吻那色澤美麗的唇瓣。

　　雙丘僅僅隔著一層布料磨蹭他的胸膛，兩腳輕輕上下拍打健壯的「床墊」，這調皮的美人魚一派悠然自得，而他幾乎壓抑不住心猿意馬。最後還是選擇攤平身子讓社交女王擺布他的一切，除了掩飾不住的勃發熱度。

　　「噓……好乖。」她的笑容有些朦朧，「作為代價，我會滿足你一切的想像。喜歡玩角色扮演嗎？小記者。」

　　回答她的，是狂亂湊上的火熱親吻。



　　穿著以床單圍成的希臘長袍，他們是Dionysus的信徒，在林中狂歡而互相追逐，歌頌最原始奔放的力量。他們捉捕到對方，將手伸入彼此的下擺，挑開這層一點遮蔽效果都沒有的織物，披掛在身上半遮半掩，享受其所意涵的一切歡愉。

　　而他的Aphrodite騎在他身上，主動將他納入身體，背光仰首露出緊繃的喉嚨線條。溫暖、美好而令人瘋狂，他撫摸女神大腿內側柔軟的肌膚，讓她引領律動的節奏。被掌控的感覺如此之好，他永遠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她的眼角含笑，勾引他挺起身來環抱住她，要求一個熱烈的吻。他們離開床中心換了一個姿勢，一腳跪在床沿，他將修長雙腿環在腰上，那倏然環緊的剪力足以扭斷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的腰。他拂開黏在她臉上的髮絲，報以挑釁的笑容，他可以維持這樣，衝刺一整天。

　　他們之間的做愛，始終更像一場較勁。

　　交錯而臥在那張大床上，他們唇舌並用，加上雙手互相撫慰對方的私處。不斷挑戰對方的底線，情慾的味道瀰漫周圍。很快地如何抑制不滿便像一個挑戰，首先失控的便是輸家。

　　他跪在床上傾身向前，捧起女王的一隻腳含舔，細細舔拭每一處凹陷，吸吮輕咬每一隻腳趾。而女王高傲微笑，另一隻腳踩住他的昂揚，以某種舞動的步伐。他享受那像在懸崖徘徊的刺激，大概自己真的有受虐性。

　　再次進入她，面對著面持續親吻。腳掛在他的腰上，她盯著他的眼神冒火，那藍色搖曳而清澈得令人心碎，彷彿擁有熱視線的人才是她。細碎髮絲披散在枕頭上不停晃動，她抓住被單的手被攫住，他們十指牢牢相扣。

　　喘息和呻吟交雜，不需要言語就知道對方的意思。笑聲隱藏在急促呼吸裡，像是這一刻會直到永遠，沒有人能分開他們。

　　他抱起她，凝視那無論如何改變都深愛的面容，有些東西永遠不會改變，例如垂眼時那透著光的金色睫毛。

　　暫時休兵時她倒在柔軟的枕頭間，像是耗盡最後一分力氣，卻勾起手指讓他湊近。衣櫃裡有蕾絲邊的內衣。她以惡魔般的聲音說。還有圍裙。再次宣戰。

　　他起初不敢置信，後來在衣櫃裡發現更多東西。因為太難抉擇，所以他們決定全試過一遍。她原本為了這妄想實現在自己身上有些懊惱，邊恐嚇邊著裝。但隨及滿意於被迷得團團轉的他，全心全意投入這魔鬼的遊戲。一舉一動都是挑逗、每個聲音都是沉淪。情趣用品是罪惡的存在，而他的女神將之昇華成路西法本身。

　　小記者被壓制久了，他決定以帝王的身分反攻，營造更多屬於「成人」的樂趣。她笑得如此大方，暫時交出控制權享受狂風暴雨般的進犯。

　　她是如此放縱，像剛被宣布這個世界沒有明天。每個動作都在叫囂時間太短，他們相處的日子一直不夠長。見面而後分離，太多的責任橫亙於他們之間。不能浪費，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他第無數次深深埋入她的身體，在樂園裡迷失自我。

　　而她呻吟扭動，彷彿這會是最後一次交歡。



　　後來戰場拓展到浴室，清潔身體的同時製造更多混亂，但他們並不急於結束這一輪鬥爭。地板被浴缸潑出來的水弄得濕透，而罪魁禍首在裡頭混著泡沫翻滾嬉戲。

　　所有的可能性，被他們一一嘗試。

　　沒人曉得天色是什麼時候亮的，但這完全不重要。感謝Rao賜給他Bruce，他畢生的奇蹟。





　　小記者Clark Kent在休過長假後，帶了一連串有關於高譚新星社交女王的專題報導回來，暫時堵住總編的嘴，但還有好多落下的專欄文章等著完成。他神采飛揚，飽受滋潤的面容被同事們好好調侃了一番，幸好Lois沒有把實情說出來，或許是因為某些不知名的競爭心態。八卦在辦公室中蔓延，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來龍去脈。

　　有很多工作等著處理，終於等到他的正義聯盟歡騰好一陣子，打擊犯罪時似乎都更有效率。而部分Batman專屬的事務他會先過濾，不能處理的才再傳給Bruce，來往間好一陣子沒時間相處，只能靠著通訊器聊勝於無。習慣了Bruce在頻道裡簡約的對話風格，竟因而錯過了恢復的重要時刻。當Batman終於回到瞭望塔時，他也是那驚訝的一份子。

　　Batman回來後是一連串的重要會議，一個多月可以累積太多議題等待解決，到後來他甚至聽到Wally私底下偷偷抱怨，「當時我怎麼會想念他的？」噢，他發誓Wally後來作每次的會議記錄與他無關。

　　而Brenna在高譚旅居二十天後，終於啟程離開這個熱情的城市。追蹤報導只持續到她離境美國，就此下落不明；而此刻終於返回高譚的Bruce Wayne，恰好填補了上流社交圈的空虛，接連好幾天的話題都圍繞在那素未蒙面的表妹上，真正惋惜或慶幸的語調都好，總說可惜沒有相遇。Bruce Wayne對此從未真正下過評論，他眨著與表妹極其相似的海藍眼眸，笑說這絕對會是娛樂版史上最大的頭條新聞。

　　Batman回來了，毫無預警地。反派們的反應不一，毒藤和雙面明顯安分了好一陣子，讓Batman得以將精神集中在大肆歡騰的小丑身上。竟然還意外得知了每個對手的喜好，Batman有些自嘲地更新了資料。

　　Dick跟Tim那些最早接觸到回復原狀的Bruce的人。雖然他們早過了會問「媽媽哪裡去了」的年紀，但當Bruce打理完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不可否認父親總比母親嚴厲太多。

　　這絕對不是Bruce很有母性特質的意思。

　　而Zatanna是如何前來，將魔法與Bruce的研究成果相結合；Bruce又是如何經歷各種失敗的實驗後成功，這些都成為兩個人之間永遠的秘密。

　　當Superman又再次於高譚大樓上，見到Batman那與石像鬼相依伴的潛伏身影時，瞬間懷念與少許遺憾沖襲上心頭。他擺脫那些不應存在的感想，降落在Batman身旁，輕輕打了聲招呼。

　　Batman只冷冷瞪了他一眼，不是冷言冷語或蝙蝠鏢，沒有丟給他往常惡劣的歡迎，或許是明白他只想知道自己在注意什麼。「那場綁架案。」他沉聲說。

　　一切如常，無論身影或聲音，所有屬於Bruce的特徵，久遠得像是上輩子。Superman這樣想，「後續發展？」

　　「背後的主使者不在高譚，我在追蹤接頭的關鍵人。」Batman取出行動式微型電腦，輸入密碼後呈現出部分資料。「抗議分子被利用了，從示威變成武裝衝突，但名義上仍是原本的帶頭人。很聰明，卻也不合常理。高譚的勞工從來不成問題。」

　　跟世界上其他城市相比，高譚的勞工問題根本遠遠比不上其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更遑論成為挑動的理由。「這可真是……難得。」Superman搖頭晃腦說，生物的適應性？他想起之前關於出身地的討論。

　　「所以我沒有插手。」

　　「噢，你沒有……你沒有插手！」Superman瞠大眼，像是聽到Batman決定放自己一天假，遠離高譚的黑暗深淵。

　　「不會太久的。」Batman的口氣不知是得意或是厭惡，「高譚有她自成一格的生態，只有土生土長的高譚人能融入其中。」

　　「任其自生自滅？」從一開始就被警告這座城市的獨立性，至今依然未變，Superman雖理解高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但職業病使然，他從未習慣。

　　「互相競爭、自求毀滅──不會有別的結果。」他的話語如此篤定，像是早已預知未來。而Superman知道他一直都是對的。

　　「就跟某位女士一樣？」他盡力平靜提起。

　　「Brenna？」而Batman的聲音冷漠，彷彿事不關己。

　　「我以為你不想提。」話題既談到這裡，又沒有遭到氪石類的回應，Superman維持語聲不要顯得尷尬，但笑容有些奇特，……甚至侷促。

　　「喔，這是誰的秘密？」Batman竟露出笑容，Superman驚異發現那頑皮的模樣更像是……Brenna！「誰是來去無蹤的社交公主的入幕之賓？」

　　那是一段往事，一場夢境。連在J’onn面前他都極力假裝不存在，Superman悄悄紅了臉。「這不能說。」

　　「不能說？」Bruce如絲綢般的音調流洩而出，他的聲音像是吟唱。Batman站起身來靠近外星人，以不容許抵抗的腳步。「證明給我看……若這一切真是不可言說。」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