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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之前,七郎次是跟母親住在一起的。
七郎次的母親是一位有著美麗金髮的溫柔女子。原本懷孕就得回到窮困的家鄉,卻因驚人的美貌與精湛的歌藝,而得以在產後留在溫柔之鄉撫養七郎次。
以蝶為名,卻擁有驚人的韌性與勇氣。
她向情人守著諾言,等待他自戰場歸來的那一天,從此永不分離。
稍大一些以後,七郎次開始幫忙打雜。每晚進出於笙歌無休的明亮和室,總能見到母親如蝶翩翩起舞,或以清澈歌聲迎合永不饜足的賓客。
雖然不懂母親在舞些什麼、唱些什麼,但七郎次知道一種熟悉的哀愁,那是夜深人靜時,母親輝映在銀白月光下的美麗長髮。
他會拿著據說是父親送的梳子,幫母親梳理委地的金黃髮絲,一梳一梳,撥動如水的粼粼光澤。母親這時或許問起工作如何,或安慰受挫的孩子;有時會輕聲說起有關父親的回憶,或是唱起家鄉的歌謠,徐緩悠遠地,彷彿欲傳到天邊。
七郎次常想,那是這世上最美麗的歌聲。
在母親教導下,從最基本的灑掃應對,到簡單的書記計算,七郎次都學得很好,偶爾偷得空,還跟守衛學了幾招簡易防身術,自某次突發事件之後。
七郎次的頭髮像極母親,只有眉眼依稀看得出來自位勇敢的武士。年紀漸長,竟也成了覬覦的目標。那時一個不知收斂為何物的醉漢拉住偶然經過的他,若非眾人及時介入,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當晚,母親凝重地替七郎次的傷口上藥,安撫孩子受驚的心靈,若有所思的苦笑道:「你是個男孩,要有自己的尊嚴與自傲。」嚴肅地將七郎次過肩的頭髮綁起,將之分為三股,叮囑著以後在人前便不能解下。
「除了你今生的伴侶,別輕易放蕩身心。知道嗎?」
母親擔憂的語氣不絕縈繞在腦海中,因此奇特的髮型雖總引人注目,他卻沒有想改變的念頭。
畢竟後來,這也讓他邂逅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生長在以女性為主的環境中,七郎次對女性總多了一份親切感,輕鬆笑顏每每能令人卸下心防,不覺間便熟稔起來。或許也跟與生俱來的交際手腕有關,最好的証明是:他的母親被託付了這間店。
母親默默擔起了這個責任,卻從未放鬆對七郎次的教育。私底下提起父親的次數更少了些,笑靨是淡淡的落寞。
一直到很久以後,七郎次才發覺那是對「自由」的渴望,那是因為從小到大,幾乎所有處境都壓抑其存在吧!
七郎次將滿十四歲的前夕,所有人都忙碌著為辦場難忘的慶生會。就當他要趁著工作空檔溜去準備時,卻讓人叫住。
「小七、小七,夫人要你過去月廳。」一個女僕匆忙跑來,喚住了要前往廚房的七郎次,連聲催促著:「似乎來了個很尊貴的客人,夫人急著要你呢!」說完隨即壓低聲音興奮道:「聽到什麼記得回來說啊!夫人把大家都遣走了,我們都很好奇是怎麼一回事呢!」
「喔!」
雖困惑卻不敢稍有遲疑,七郎次稍稍整理了儀容,便趕往月廳。月廳是這裡最好的房間,從不輕易使用。自己只是跑腿的,母親怎會找他呢?
拉開門,行禮後抬起頭,卻見到母親坐在一側,面前擺著一根紅色棍子,靜靜看著他。七郎次心頭一驚,上次見到母親這種神情,是母親接下店務的時候,那時不懂事,只知母親沉默地令人害怕。今日再見,心寒程度只有增無減。
不祥寒慄直竄上背脊,七郎次看向賓客。那是個容貌俊秀的年輕軍官,也正打量著他,滿是好奇與探詢的意味。
「七郎次,過來拜見左衛門大人。」她將七郎次喚到身邊,如此說道。
七郎次依言行禮,卻見那年輕軍官反倒俯首回禮,他不禁睜大了眼,聽那軍官說道:「夫人請勿如此,在下會無法對將軍交代的。」頓了頓,又道:「七郎次少爺,在下是中川左衛門,請多多指教。」
七郎次無措地望向母親,卻見母親輕聲道:「中川大人,請您把消息再複述一遍吧!」
「是!將軍臨終前命在下照顧夫人與少爺,並希望少爺能接受良好教育。」
乍聽此言,如晴天霹靂一般,七郎次僵住了偷偷瞥向那紅棍的目光,霎時間,他明白了那是什麼──那是父親的武器!
父親……。他不敢置信地以畏懼著什麼的眼神想向母親求證,卻只見到母親不變的淒絕微笑。
「七郎次……」如呢喃的苦澀叫喚,帶著數分欣慰,更多的是悲傷絕望。
母親,您不是說父親終有一天會回來嗎?您不是說他高尚而偉大,是個武功高強的武士嗎?
太多疑問一時湧上,七郎次卻像是驟然啞了似的開不了口,只能木然將頭轉向左衛門,聽他的聲音回盪在這驀然空曠刺眼的房間。
「將軍說他對不起夫人,沒能守住約定,留下貼身兵器命在下轉交。」
「是嗎?」母親的眸光黯淡掩映著,像是想起了什麼。
這時哽在七郎次喉頭的言語才鬆脫而出「父親是怎麼去世的?」
「這……」左衛門面有難色,支唔著遲遲未語。
「七郎次,別問了。」母親搖首輕聲制止。
「可是……」
「別問了,戰場上的事,不是你現在能理解的。」見七郎次仍心有不服,母親轉而向左衛門致歉道:「不好意思,中川大人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我先讓人準備房間給您休息吧!」
「那就麻煩夫人了。」左衛門深深地看了這對孤兒寡母一眼,這才起身離去。
待左衛門離開後,母親深深嘆了口氣,將七郎次攬進懷中,低聲道:「武士是光榮死在戰場上的。但戰場上的事,很多都非常荒謬,從來沒有人能真正理解、接受……」
「母親……」肩頭上似乎滴下數點無溫的淚,七郎次終於忍不住伏在母親懷裡,放聲痛哭。
「好好哭吧!七郎次,以後……眼淚就不再被許可了啊……我也只……剩下你了……」
為父親、母親和自己流淚的七郎次,依稀聽到母親這麼說,還伴隨著不斷喃念著的熟悉名諱。
* * * * *
「在我還是見習生時,便與你父親認識了。在眾多追求者中,他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一個。」熄了燈火,母親推開門,讓月光照進驟顯空曠的和室中。
七郎次點點頭,這事母親不知提起了多少遍,總是好氣又好笑的,略帶疑惑的詼諧語氣。
「誰知道他是認真的呢?留下了一把梳子,便從軍去了。也不知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沒幾年再回來,竟升上准將了。」想起眾人急欲巴結那前倨後恭的模樣,她不禁露出淡淡笑靨,「於是沒費多少功夫,你父親就正式成為我的旦那。之後,又是一去再無音訊。」
「藝妓的生活很忙碌的,數個月間便過去。偶而得知戰場上的消息,何處大捷、何處慘敗,除了擔憂欣喜,什麼忙也幫不上。」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望向庭院。「那日,才在宴會上聽到數日前的慘烈戰役,我方贏了,但人員死傷難計,或許會休戰一陣子。」
七郎次正了神色,這是他從未聽過的一段往事。
「深夜回去,僕人卻說庭院側門不知發生何事,一聲巨響後便傳來濃厚血腥味。我走近一看,卻見你父親昏死在血泊中,這才慌亂地把他帶回屋中照料。他受的傷不輕,背上一道深長及腰的口子,還有全身大小刀槍傷勢,復原花了個把月的時間。」
母親嘴角微微彎起,又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父親清醒時,見到我劈頭便是一句話:『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來見妳最後一面。』一點兒也不像個男人該說的話。」抿著唇,輕輕笑了聲。
七郎次不解地望著母親,這時回憶往事,該是如此輕鬆的嗎?母親卻像是沒注意到他的疑惑,目光溫柔地,遠遠地穿越了一切事物。
「他就是這點好,不帶絲毫虛情假意,真心待我如正妻般敬重。得知我懷孕後,反倒比我還緊張。我是做好獨自生活的心理準備了,他卻趕回來為我設法,看準姆媽為後繼無人而頭疼,不知勸說了些什麼;等安身處有了著落,煩惱起你的名字,又怕吵到我,庭院都被他踏出一個圈了呢!」
七郎次瞠大眼,父親不該是威嚴不苟言笑的嗎?怎麼也會如此急躁不安?
母親此時察覺到七郎次的困惑,笑了笑說道:「男人嘛!這畢竟是他唯一一個孩子,自是有些慌亂。」稍稍停頓,麗容黯淡下來,「但他終究沒等到你出世,就被召回軍中了。」
「母親,這麼說來,父親這十幾年來難道都沒有回來過嗎?」聽著,七郎次終是問出了這長久以來的疑問。
「……」母親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當然有,只是長年戰爭下來,讓他面目全非,每一次回來,傷痕又多了不少。你父親不願以那樣貌見你,怕會嚇著你。我勸他:『那不是您戰功彪炳的象徵嗎?很多人都引以為傲呢!』他卻這麼回答:『這是身為武人所背負的代價。只有妳,只有妳依然像我們初遇的那一刻,那麼美、那麼溫柔。』我拿他無法,但你一定還記得有時幾個晚上,母親不準你跑腿吧!」
七郎次點點頭,當時他只知那是放假的同義詞,並未加以深思,「而且母親您並無回到臥室就寢。」
「你以為還有誰能讓我如此服侍?那都是你父親。」
頷首,腦中卻不期然閃過一個畫面。母親送一個軍人離去,那是個左眼帶著眼罩,一道鮮紅長疤越過臉頰蜿蜒下頸項,容貌帶著無數滄桑的男人。那面容讓他不願再多瞧一眼,但又不自禁被男人眉目間的溫情吸引,掙扎中最後只見母親鞠躬的身影和濕了一角的衣袖。怎麼看到的?早已忘卻了。
那個人就是父親嗎?七郎次不敢問,靜靜接過那木梳,替母親整理起璀璨流光。
* * * * *
次日,左衛門以客人身分出席私下的慶生會,雖然有些突兀,但眾人見是夫人邀請的,也就不再多言。
七郎次的心情十分複雜。母親曾說,每次生日都是成長的記號,從此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這意味以後更能有自己的空間,管束會逐步減少。他曾每年都為這日雀躍等待著,但現在乍知父親的惡訊,他有些不能接受周遭為何如此歡樂。生日不過也不打緊,不能長大也沒什麼了不起,於是才發現自己只想逃回以前的日子,雖僅與母親相依,卻仍擁有一個家的夢想。
明瞭七郎次的心思,母親在宴會開始前握住他的手,喚回他逐漸游離而晦暗的神智,輕笑說道:「七郎次,待會兒可要打起精神喔!要記住,遠離過去的陰影,永遠不要被黑暗擊敗。」
七郎次頷首,有些不解母親為何要說這些話。
「來吧!這可是很重要的生日呢!」
母親輕柔的笑語撫慰了重創心靈,七郎次隱約感覺到,那便是支持母親走過這些歲月的信念。面對創傷,可以平靜而積極的度過。
宴會上,左衛門向其他人表明了自己的身分,不明就裡的眾人因這消息而更歡騰了。七郎次苦笑聽著雜鬧的言語,他明白大家是一片好意,只是他不懂中川大人為何要這樣做。
母親將七郎次喚上前,慎重地捧出鋪著綢緞的雕花淺盒,盒中放的正是昨日才見過的,父親的刀!
「……母親!」伴隨著一種細細的戰慄,七郎次頓時亂了分寸,全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七郎次,從今起你以武士之後繼承此一『天涯』。」母親以平靜而略帶不捨的眼神望著他。
承載著無數欣羨的目光,七郎次卻陡然有了捨棄一切的認知。繼承天涯就代表要與過去斬斷關係,他卻沒有逃避的資格。
查覺到這一點,七郎次以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挺直了背脊,帶著些許自尊和自傲,坦然接下了伴隨實物而來的身分與責任。
因此,當左衛門緊接著告知自己來此的另一目的時,七郎次迥異於周圍一片失措沉默,獨獨向擔憂著的母親露出淺淺笑容。
──請您放心,我將不辱父親的名聲與您的教誨,絕不負眾人的期待。
* * * * *
「這一去,很難再回來了。」
「我知道。」
「軍人要求絕對服從,你的命不在自己手上。」
「我知道。」
「還有許多訓練,你先有個底吧!」
「請您多多指教!」
* * * * *
雖然不是全然沒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難受呢!七郎次整理好行囊,望著生活了十多年的「家」苦笑著。
在凝重氣氛下前去向母親拜行。養育之恩難報,而今日自己卻要離家遠行,歸期難測。
「母親……,不孝子七郎次欲出發從軍,誓繼承父親遺志。在此向您拜別,望您准行。」深深磕下頭,不敢看向母親那凍結如霜的慘白面容。
母親抿緊了唇,旋起的眉隨即鬆開,艱困地望向七郎次。
「……七郎次。」
「是!」
「上前再讓母親看看。」
七郎次抬首,頓時震驚於母親的蒼老容顏,髮色黯淡無光,好像這十數年的歲月席捲回來,奪走早已不屬於母親的青春年華,留下哀傷孤獨肆虐侵蝕。
踉蹌舉步,最後不由自主撲倒在母親懷裡,七郎次牢牢抓著她驟顯單薄的身軀,不可自抑地啜泣著。「母親……、母親……,對不起……,對不…起……」
「七郎次……,我永遠的好孩子。不要忘身為風間子孫的驕傲。勇敢活下去,知道嗎?」輕撫著顫抖背脊,母親沙啞的叮嚀著。
「是……」
「七郎次……」輕輕在七郎次額下落下一吻,母親淡笑道,「去吧,去追尋你的天空。」
濛著淚眼,七郎次忽然覺得母親不僅是夜間流水旁的靜謐光澤,更是春日的溫煦日光,明亮耀眼。
「謝謝您……,母親。」
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左衛門也磕頭低聲道:「請夫人放心將少爺交予下官,下官定不負使命。」
「我知道……」淺淺嘆息,卻讓左衛門出了一身冷汗,像是被看穿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於是,在左衛門「打擾了!」的告別中,七郎次與他一同踏上前往此生的戰場。貢獻生命,直到旅途結束的那一天。
左衛門其實頗為健談,但不知為何面對七郎次時常常欲言又止,似乎十分困擾。有好幾次七郎次問起父親的往事,左衛門雖回答得開朗,但七郎次卻覺得有許多事被隱瞞了。
尤其是跟母親有關的事。
有一次當七郎次說到母親撫養自己的瑣事後,左衛門竟深深嘆了口氣,喃喃低語:「沒有人能取代夫人在將軍心中的地位……」
「中川大人……?」七郎次偶然聽到這麼一句,更是困惑於其中的複雜情感。
「將軍直到去世前都還掛念著夫人和少爺……。為什麼,為什麼身邊的人竟無法替代遙不可及的存在?」左衛門別過了頭痛心問著。七郎次無從得知原由,只隱隱覺得這些事自己不該探問下去,一旦真相大白,對誰都是痛苦。
除此之外,左衛門十分盡心的教導七郎次的體術和身為武士必備的思想尊嚴,待時機成熟後便將他送入學校接受正規教育。我的責任已盡,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了。他想到什麼似的淡淡丟下這些話。少爺的髮型改一改吧,這樣對少爺比較好。
七郎次搖搖頭,笑著想起母親,摸上柔細的髮梢。
直到入學後,七郎次才知道左衛門的位階竟有上校那麼高,而除畢業典禮時曾再見到他外,之後再無音信。
而當年種種令人費解的心情言詞,多年後他也總算明白了。
──那是不可公開的一世糾纏,永遠也掙脫不開。
* * * * *
蒸氣瀰漫的專用澡堂內,水流的聲音搖晃著,掩住細碎的交談聲,只有透出的隱約光影使他人明白謝絕打擾。
七郎次伸手探了探水溫,慢慢滑入池子,懶洋洋地靠上池壁,機械義肢擱在池沿上,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半瞇起水藍眸子沒有言語。昨晚不知為何夢見了母親,她依舊身著和服,一頭流金長髮端麗梳整,微笑望著他。七郎次想上前跟母親述說近來發生的一切,卻怎也走不到她跟前,只能遙遙看著她離去。
不知不覺間,母親竟已去世數年了,而自己習慣寫下的書信沉沉地鎖在櫃子裡,卻是永遠寄不到母親手裡了。
沉默許久,在一旁聽七郎次提起往事的勘兵衛,以尊敬口吻道:「她是一位偉大的女性。」
七郎次感激地向勘兵衛望去,笑得有些朦朧。這是他敬愛如父、親愛如情人的長官。胸口充斥著滿足感,只要能一生追隨著他,縱使是地獄也不足為懼。
無意識撩著池面波紋,七郎次想,中川大人也是懷著這種誓言完成父親給他的最後一項任務吧!而自己比他幸運許多,至少目前為止,他仍是勘兵衛大人的唯一。
「不過……,天涯的確是很特別的兵器,外型易隱藏,且使用上的可能性極高,若能好好加以發揮利用,必極為可觀。」勘兵衛的嗓音透著興味。
不只如此,「天涯」此名於他更有另外的涵義,某種出乎意料外的巧合,彷彿自己心意的具體表徵,讓七郎次每握持一次,便有足夠的安心堅定可以面對任何困境,直至遙遠的未來。
「其實啊……叫『紅紅』不也可以?」
乍聽這麼沒頭沒尾的一段話,七郎次登時愣了一會兒,這才有些危險地笑道:「勘兵衛大人,如此說來,您的持心也能叫它小黑囉!」
「這個嘛……」
「如果你的天涯同意改名就可以。」從水面下伸來的厚掌突地將七郎次攫住,七郎次反應不及地被捕進了寬厚胸膛。
真糟糕,竟完全沒發現到水流的異樣。七郎次邊想著,邊小心讓義肢離水遠一些。勾起勘兵衛的長髮,他道:「要準備出澡堂了嗎?勘兵衛大人。」
低沉的笑聲震動著,勘兵衛將七郎次抱離池子,取來浴巾擦拭著,「待會兒,把餘下公文批過後再回寢室。」
「是。」七郎次半好笑半無奈地回應,也幫著弄乾兩人皆不算短的頭髮,陶醉在圍繞著彼此的熱度中。
──母親,我想告訴您,他就是我願共度一生的伴侶。
─The End─ 06/5/4~06/9/8 , ~07/2/24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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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明一下,文末那一長串時間所代表的意思。
這一篇從五月初動工,原本預計一個半月完成,但遇上期考;暑假則與各科複習奮鬥,等終於有時間打完這篇文時,已經到下一年了……
除此之外則是預期不到的長篇幅,七郎次的母親原本只是配角啊~~!!(抱頭)
最後面一段才是題意(@@)
於是寫一寫,母親真偉大,再拖下去,父親節快樂,然後是閏七月過去了,上學期的模擬考考完了,……最後是連學測都闖過去了……
途中修修改改,買了藝妓回憶錄當參考資料、偶然看到末代武士闡釋武士精神、看劍心看到「元服式」、周董新專輯中有〈聽媽媽的話〉……,有意無意間都感到是一種威脅利誘(死)
某人問淵,3/14有沒有要寫文?淵說,那就這一篇吧!
勘七文的創作暫且告一段落,淵接下來還有七月的指考要奮鬥,連同學都把目標放在台大了,淵怎敢輕言放棄呢?
所以,這一篇或許連大家的回覆都很難一一感謝,在此先表達謝意,只要您能看到這裡,都謝謝您的支持!
最後,是在這段時間中看bleach的怨念惡搞:
──紅紅,卍解!(by勘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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