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27日 星期四

[四沐] 恨情路



──給永遠的四沐。



沒有人當面告訴我你怎麼了。能說的人,一個也不剩了。

我沒來得及在你最後的一段時光趕到,聽說那夜意外地沉,在場的人不少,卻無人心繫你的安危。其實大家都知曉,你也明白,今次此役,怕是有些不公、怕是無法挽回。但你沒有討饒,只是定定笑著一如既往。

那夜的風,很強。雲是否蓋過星月?無人分心注意,所有焦點只在劍君的劍、只在天下危害的劫數完納。


風強是當然的,吹起了飛砂走塵,吹迷了所有人的視線,留下一個笑得那麼從容的你。我想幸好我不在場,否則再大的風也吹不走我眼底的淚。

究竟何時起,你鬧了覆滅、假死、再起,這次卻是真真切切的了。沒有我插手的餘地,我遠遠聽著你的消息,撫著你的劍,回想你何時說要以它代陪,自信的臉有些許歉意,心知聚少離多。

像是要測自己忍耐的極限,我當著策衍的面冷漠以對。我不懂,當人化為粉塵,是否代表此地永無他的離去?深呼吸,那是你,你不會要我激動,但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那是你。

細碎隱約可見藍光的衣屑,那是你。

鮮紅沉澱血肉的,那是你。

我親手立起的墓碑,那是你。

痛苦飲醉時捎來的柔和晚風,那是你。

當我再睜眼一看,不染凡塵中的一切一切,竟滿滿是你留下的痕跡。


忽然想起很久前江湖的傳言。劍痞憶秋年死後,魔流劍風之痕親手為他報了仇,將奸惡逼入絕境,成為一件美談。

但若是立場掉換,那又如何?同樣是摯友,正邪兩端待遇卻是截然不同。

太過的痛太多的心碎,燒遍了天際、凝成刻著名的碑,化成空守著墓的寂寥。

外人不明瞭,他們只懂得惋惜、嘆氣,再留下幾句說詞與淚水,回頭續對日新月異的世局。

該哭泣的麼?但依偎的對象已不在,才驚覺獨自流的淚,原是冰冷。


你生前最後一刻在想什麼呢?是否可惜著不及達成的願望?還是無愧於此生所綻出的燦爛?聽聞劍痞念掛著失信的約定,可你我間又何嘗有共度餘生的誓言?無望的誓約,只帶給人永遠的心痛。我不求多,只要你偶時前來,已是足夠。

問你是否念著我,是我傻了吧!
該如何才能忘了你?當我自復仇算計回神時,猛然自問。為了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而打亂生命,卻自得其樂?

不可能忘得了!只需抬眼望向藍天,你瀟灑的身影便占據了整個視野,無論高亢的聲線、狂妄的笑音,或者鬢角體溫,你的一切似洶湧浪潮將我淹沒,無可脫逃。

你走了,但未離開這個人間。


漸漸的其他人會忘了你,忘了曾震撼中原的平風造雨四無君,當沒人再知道你時,那所有瑣碎的事物便只對我有意義,你將徹底屬於我。

我會記得到黃泉路尋找那一身狂藍,我會留下連孟婆也洗不去的迷戀,然後或許在未來遙遠的某一天,你我會再相遇。

我要再笑看著你創立你的天下,而我建專屬你我的不染凡塵,再完成今生做不到的相守。

你永遠是我的四無君;我永遠是你的沐流塵。我相信那一天,不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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