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28日 星期一

[四沐] 漂離 (十)


第二天一早他離開了,沒有留下任何屬於情人的繾綣,在擁有溫柔錯覺的夜晚之後。月光如水,卻無殘留一點痕跡。
他也只是平靜地睜開眼,聽著門關上的聲音,而後忍受著劇痛喉間和發熱身體起身,在寂靜的房間裡下床梳洗。拂去落在枕上藍黃交錯的髮絲,先打通電話聯絡事項,這才準備早餐,一切如常。
二十分鐘後,當臥江子被主人請入門,面對的便是簡單的美式早點,還有雖然面色有些慘白,但雙眸閃著精光,恢復刑警時代精明幹練的沐流塵。
「你決定了……」留著淡綠頭髮的文雅男子先是微震,而後在餐桌上對沐流塵以敘述的口氣說。

沐流塵推過一份報告給臥江子,聲音有些喑啞,「這份是幫派未來的近中程目標報告,托四無君的福,他們的方向十分明確,組織也更加有系統,如能善加利用必可掌握。麻煩你看過後再對其中計畫加以補充修正,再交給督察。」
「當然,但在用餐時談這個不會太嚴肅了嗎?」臥江子苦笑,按下沐流塵的手輕拍了拍,「這事我們待會再詳細談,好嗎?咦!」觸到發冷的手掌,臥江子驚訝望向沐流塵。
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再多加解釋的意思,他只是坦然對上臥江子的目光。對方搖搖頭,輕輕握了他的手一下,這才放開吃起早餐。
緊繃的神經總算稍微放鬆下來,沐流塵垂低眼眸,他吃完早餐將桌面清理乾淨後,將臥江子約來的目的才真正說出。沐流塵的眸中帶有毅然的決絕,「臥江子……,是我失算了。」
「的確,你的進度緩慢讓局中開始質疑,甚至另一派也有了撤換計畫展開調查的聲音。」對著毫不意外的沐流塵,臥江子無奈說:「至少目前督察還相信你,但以後就不保證了。」
「進度……就到這裡。」他指著那份報告,聲音十分冷靜,「我輸了,但不是全無代價,這些年能否成功就看這一次。」
「……你要賭?」琢磨沐流塵的意思,相當了解沐流塵的臥江子驚訝說。
「是,麻煩你讓督察明白這件事實行的必要性。」沐流塵說,深吸了一口氣,又說:「然後我會自請處分。臥江子,這些年感謝你站在我這邊。」
「我寧可你永遠不要說這句話。」臥江子苦笑,「但你交代的我會盡力做到。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協助的。」
「臥江子……我這輩子是欠定你了。」帶著幾許感激,沐流塵抬頭扯開一抹不算笑容的弧度,「那就當作我最後一個請求吧……」

即將離去前,臥江子拿著沐流塵交給他的資料,專注看著他好一陣子,過去沐流塵的身影浮上腦海,有的是年輕的雄心壯志和細心縝密,卻莫名帶有對世間的輕忽。青年在陽光下飛揚的金色髮絲,如春風般撫慰人心的笑容;比起今日像流水般的金黃流瀑,優雅沉穩卻也沉默,眸中卻彷彿是欲燃盡一切的火光。
知道一切沒有插手的餘地,臥江子也只能也只能苦笑著給了沐流塵朋友間的擁抱。嘆息說著,「一輩子,總有那麼一個人。」拉開了二人距離,對著默認的酸澀笑意,他握著沐流塵的雙肩又說:「下次我再帶我那孩子來給你看看。」
對臥江子投以感激的目光,沐流塵頜首。
「好好休息吧,無論如何,你總要愛自己。」拂過高溫的頸項,臥江子又嘆了聲,「我先走了,希望一切順利。」

下定決心之後再沒有什麼事情難得了他。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環境打滾這些年,竟也將心緒與表情的控制掌握十分,何況本就是聰穎之人。雖然培養自己的勢力已經一段時間,但是能否獨當一面建立名聲卻還少了關鍵性的事件。眼前就有一個絕佳目標,雖然不會立即動手,但也不排除針對的可能。
但幾年來的情誼和不能否認的在乎,四無君也只能自我安慰事情不會演變至最糟情況,目前所為一切只是防患未然罷了。
但是啊,沐流塵你自己也說過,沒有任何事能阻擋達成目標的決心。我的目標是擺脫控制獨霸一方,你,不會阻攔我吧。
為了防備四無君,警方那邊通常由沐流塵來傳達消息,但偶爾他也會跟當初在宴會上見面的臥江子會面。與沐流塵相當的溫文儒雅,但少卻沐流塵如金光刺人般的冷漠,多了些專屬文人的風流。有禮而極富耐心的個性,他卻對臥江子身為沐流塵好友的身分而感到在意。如果不是身份對立,或許可以是任何領域上相互鬥智競爭的好伙伴吧。
這一切都還可以藏在檯面下,不該有的情感或即將發生的衝突,警方內部也不是沒有派系鬥爭,如何利用這點更是黑道的拿手好戲。但再怎麼玩,當與沐流塵一系對立的代表找上門時,四無君知道,事情該畫下句點了。

「四無先生,幸會。」身穿黑色西裝以表慎重的對方跟四無君握了握手,兩人隨即在隱密的小包廂內坐下。昏黃燈光讓擺在小桌上的美酒投射出迷醉紅光,卻也像流瀉一地的濃烈鮮血。
與欲語又止的對方相比,身著海軍藍西裝的四無君點起了一根菸,沒多久,包廂內便瀰漫著尼古丁強烈的刺鼻迷香。「你為誰做事?」拋出了一句問句,在對方驚訝睜眸尚未回應前,他又續問:「為何被拒絕多次仍堅持見我?有這麼重要?」他撇嘴嘲諷一笑。
「為表合作誠意,我會盡量回答您的問題。」忍下了怒氣,那人說,「但請恕我無法告知您上司的身分。而此事攸關您……」
話尚未說完,便被四無君截斷:「我知道你老大是誰,目的在哪裡。不過就是要把督察鬥下來,不是嗎?」無視對方的驚訝神色,持菸的手托在胸前,他嗤笑說:「白道內部也是黑的啊!」
「四無君,請你注意自己的身分,我們隨時可以把你關到牢裡!」一口氣忍不住,對方出聲威脅。
「當然。但那之前除了搜索票,還要證人、證物。」四無君一彈指,冷笑說:「但這些你們短期內也不可能得到,究竟是誰聽誰的,你還不清楚嗎?」
「我們能給你想要的東西。」對方咬牙說。
「不錯的提議。」四無君撐著下頜,眸微掩而說:「你說,我究竟想要什麼?」
「權力。」看著四無君不置可否的態度,那人繼續推測:「你要擺脫控制掌握權力。」
「很誘人的目標。」對此無動於衷,四無君又淡淡說:「但我遲早能得到,我有什麼必要跟你們合作?」
深吸了口氣,出賣同伴的罪惡感被升遷和義正嚴詞壓過,徒留無力的存在感,他說:「我們能給你確切的時間地點,甚至是會面對象。這不直接多了?」
「沒想到,為了權勢你們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四無君諷道,「連同僚都可以出賣,甚至拉下臉跟黑道合謀。看來警方已經沒什麼希望了。」不顧對面的慘白臉色,四無君站起身表示會面到此結束,轉身離開狹小包廂前,對猶自坐在柔軟皮椅上的人冷冷說:「我的秘書會再跟你聯絡。背叛這件事,實在很容易,是吧。」

掩上門,四無君將人丟在原處。快步走離時,無人看到其黑褐眸中閃動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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