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4日 星期二

[四沐] 漂離番外 天涯


請搭配品冠的〈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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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夢,總色彩繽紛得令人不敢直視。怕一個凝眸,便要被吸引過去迷失自我,沉淪在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少驕狂。

他也曾有夢。夢裡有著溫柔飛揚的美麗色彩,美好得令人沉迷、眷戀而忘卻現實,但最終他才看清,這輩子,他只能擁有其中一個,這是與生俱來的命運。

要太過驕傲的人改變是癡人說夢,何況當兩人的堅持都不容退讓。勉強留下只是折斷羽翼的悲劇,並非真正的成全。

所以或許,此生的那個人不是對方,縱使再怎麼激烈糾纏,無法相伴就該放下,別徒增彼此的痛苦。


而他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執著而天真的年少。但屬下屢次明著暗裡的提醒,讓他發現要真正將之拋到腦後是多麼困難。鵝黃身影在腦海盤旋,含蓄而溫雅的笑容,與逐漸體會到的諄諄教誨;然而再怎麼想將溫暖擁在懷裡,也不能阻止他發展事業的雄心,至此他才真正明暸那人離去的理由。

然而直到懂得那人說不出口的心痛,也早已離那年好遠好遠了。

遠到他懷疑世上是否還有那一個人存在。出走他鄉音訊全無,即使私底下動員了人力依然毫無頭緒,心寒間他已累積了難以想像的雄厚實力,從底層一躍而起,在商界是無人不曉的大企業家。

就在這前景一派光明、世途一片看好,無論提到什麼都免不了要提起他所建立的公司,聲勢正如日中天之際,他卻覺得無趣了。縱使情勢再怎麼瞬息萬變,翻來覆去也不過如此。

便在此時,他收到一個匿名包裹。

絕燁帶著些慌張,卻又是難得堅持地要他先放下手上的公務,將這包裹裡的東西看過一遍。不曉得是什麼東西能讓這把公事看得比自身還重的姑娘如此慎重,他也就打開了那個紙包。

不看還好,一看便是陷入無底漩渦尋無掙脫之法。

看著主子震驚的神情,絕燁滿意地悄悄退出辦公室,去將四無君接下來一天的所有行程取消。


忙碌奔走的人群、悠閒度假的沙灘、峻嶺崇山的高原、茫然無盡的雪地、遼闊奔放的草原、古意盎然的小屋、黃昏色彩的大道。沒有任何一張照片裡有照相者的蹤跡,但依著上百張相片後面細心寫上的日期,能知道這是那人這幾年來的足跡。

熟悉得令人激動的筆跡、重新包裝過的包裹,能知道這原本不是要寄給他的,只是被人好心的轉交而來,或許是要他放心什麼,又或許是在慫恿著什麼。

失而復得讓他有些失了分寸,縱使表面維持平靜,但心底波濤不止,微微顫抖的手洩漏了他激昂的情緒,下一步該做什麼,已呼之欲出。



    * * * *



指定了接班人,先將公司內部安頓好,在八卦消習紛紛臆測之前,四無君為這驚動眾人的決定召開記者會,解釋自己急流勇退的原因。面對令人目盲的鎂光燈,在一切場面話和記者的追問之後,他淡淡扯開張揚的笑,說:「我還欠一個承諾。」

像是只為了對世人、對不知在何處的某人宣告那麼一句:自己已經準備好拋下一切奔去,有個心理準備吧──!之後媒體無論如何都套不出其他話來,全都推給即將上任的董事長。

收拾好行囊,他向未知的天涯而去。



風吹過片片紅葉飄落 飄落在木筏掠過的漩渦
漩渦一圈圈擴散無蹤 紅葉靜悄悄隨波逐流
你在沉默 我不知所措


停佇在街頭,看著各種膚色不同語言相異的人群競相流走。目光總被不時出現的金黃髮絲所吸引,仔細一看卻立即知道不是那人。無時無刻都忙碌的車水馬龍,放眼看去彷彿這城市中,有千百個最掛念的人,在午夜夢迴時一齊回首對他淡淡一笑。

在床上驚醒,心頭上奇異的相容感揮之不去,不夜燈光燦燦刺目,他仰望高樓霓燈,霎時驚覺這是最容易迷失自我的地方。


江河裡渺渺時光流過 那時候我還不懂得承諾
以為結木筏就能圓夢 以為到遠方就有遼闊
你的選擇 我不曾想過


烈陽照耀著金黃色的沙灘,炙熱氣息滾映,休閒度假的人們躲在傘落陰影下,或是在那碧藍白浪的大海中嬉戲,拋去一切煩惱的自由暢意。

帶著墨鏡和草帽,身穿熱帶風情的服裝,接過接待人員熱情遞來的歡迎花圈,他驀然一笑,那個人啊,不像適合太過活力的陽光。


漂流在你等待的漂流 自由在我以為的自由 
經過一段 又一段泊不進的渡口


忍耐著身體上的不適,他走在高原上的山坡路。彷彿被箍緊的頭疼一陣陣襲來,呼吸急促而短淺,無論怎麼調適依然無法勝任。奇岩巨石散落在沿途,山崖的頂端是直立陡峭的岩壁,上頭被人不知用什麼方法掛了眾多彩色布幡,迎風飄揚。

那人曾經看過的,是這樣的景色嗎?他停下腳步,向著遠方橫著蒼色山脈的那端看去,河水在山谷間奔流,青草地填補了其中的空白。遼遠開闊、嚴峻而無可征服,過於嚴厲的形象倒比較像他,而不是溫雅的人。

走在這片土地上時,那人想著什麼?


當滿天星星無垠閃爍 黑暗中的寂寞 
沒有你的船頭 那根槳我總不太會握


被厚重大衣包圍,踏著雪靴、戴著皮帽,加上鋪上了襯裡的保暖皮製手套,他走在茫然的雪地裡。看似茫然無盡,也不過是湖水結凍後的假象,隔著踩得逐漸硬實的雪和一層厚冰,底下是深沉的水。

乾淨、容不下繽紛的寒冬,連相機都拿不下的僵硬,那人忍著刺骨凍寒拍下一張張寂冷中的懸念嗎?小心吸著氣,對著呼出的陣陣白霧,他想著晚上該找間酒吧,好好暖暖習慣待在亞熱帶的身子。


我漂流無止盡的漂流 自由在沒有你的自由 
經過一片 又一片切割過的天空


奔馳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

無視逐漸酸痛的腰際與大腿,他讓自己與這片大地合而為一。暢快無邊的怡然自得,彷彿這是他的家鄉。綠草青青雲風飄飄,沉靜而蟄伏著,這擁有豪氣與無限的草原。

陶醉忘我,卻深深明白那人只是此處的過客,他的目標,不在這裡。


重新溫習年少的邂逅 漂泊的心 回到源頭
註定愛你 是最後的自由


終於踏上了另一片大陸。所有的一切都像進入另一個世界,卻更像可以擺脫一切的地方。

他開始尋找,隱藏在丘陵山壑田野間的每一處秘密。悄悄停留在時光中的傾頹建築、默默駐留在長河裡的陳舊教堂,傳說故事掩埋在重重荆籬之後,冰冷而孤寂。

彷彿處處帶著疏離,帶著不欲被打擾的冷漠,他的腳步,越見孤獨。


我漂流無止盡的漂流 自由在沒有你的自由 
經過一片 又一片切割過的天空


最後,他想他來到旅途的終點。在跌宕和平靜中起伏的心情,一次次的想念與忘卻,放縱自己耽溺在名為沐流塵的輪迴裡。越是淡然、便越是難忘,絕不會說拋下這些陳年往事,他們之間的賭約還未完成。

或許是浪漫、或許是自由。他對著自己苦笑,若到頭來這些是他的一廂情願,那也應該。


就算看盡了波瀾壯闊 也無從去著墨
少了你的笑容 漸漸地我把歲月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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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

作詞:黃婷
作曲:品冠


風吹過片片紅葉飄落 飄落在木筏掠過的漩渦
漩渦一圈圈擴散無蹤 紅葉靜悄悄隨波逐流
你在沉默 我不知所措

江河裡渺渺時光流過 那時候我還不懂得承諾
以為結木筏就能圓夢 以為到遠方就有遼闊
你的選擇 我不曾想過

漂流在你等待的漂流 自由在我以為的自由 
經過一段 又一段泊不進的渡口 

當滿天星星無垠閃爍 黑暗中的寂寞 
沒有你的船頭 那根槳我總不太會握 

我漂流無止盡的漂流 自由在沒有你的自由 
經過一片 又一片切割過的天空
就算看盡了波瀾壯闊 也無從去著墨
少了你的笑容 漸漸地我把歲月上鎖



風停了十五年就過了 這一次我已不會再走了
重新溫習年少的邂逅 漂泊的心 回到源頭
註定愛你 是最後的自由

漂流在你等待的漂流 自由在我以為的自由 
經過一段 又一段泊不進的渡口 

當滿天星星無垠閃爍 黑暗中的寂寞 
沒有你的船頭 那根槳我總不太會握 

我漂流無止盡的漂流 自由在沒有你的自由 
經過一片 又一片切割過的天空
就算看盡了波瀾壯闊 也無從去著墨
少了你的笑容 漸漸地我把歲月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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