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19日 星期日

[煉炭] 他那紅紅的小太陽(四)

 花了點時間決定節奏和主軸,希望接下來可以寫順一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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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奇妙,A和O這兩種性別明明從哪種角度來看,都是截然不同、分別處於極端的生物。一方擁有絕對的強大,在社會上佔據強勢的主導地位,在各個階層領域都無庸置疑是領袖的存在;而另一方卻相對的,以柔弱和備需呵護為名,嬌弱的身體是美麗與生命力的綜合體,也因身為稀少且令人垂涎的寶物而備受追捧。如此差異極大、有如光與暗般涇渭分明的對立,偏偏同時存在於世界上,甚至如卡榫一般,一旦匹配嵌合上了,從此密不可分。

  氣味、心動、高匹配度,這些就是一個人可以決定未來伴侶的標準嗎?把家庭看得比個人幸福還重要的炭治郎,完全無法理解這種所謂一生僅有一人的浪漫。如果找到了對的那個人,兩邊的家庭卻合不來怎麼辦?假如雙方的家人發生衝突,該偏袒哪一方?彼此面對差異極大的價值觀時,又要怎麼解決?這些在現代的羅曼史中從未提及,他們只強調命運會合的注定性,從不談現實該如何克服。

  誰能知道踏出去那一步,是進入天堂,或者地獄呢?


  烘焙坊來了位特別的客人這件事,當晚就傳遍家庭群組了。那個一來就掃空店面、還好似跟長男意外熟悉的顧客究竟是誰?該不會是新的跟蹤狂吧?身分謎團還不待竈門偵探團推理,就被家長毫不留情地抖了出來:那是炭治郎上次的相親對象喔。

  什麼相親?什麼對象?他們最優秀的哥哥是需要相親才能找到對象的人嗎?竈門家的孩子還來不及跳起來,家長又繼續說了:

  但是好奇怪,明明那天的相親失敗了啊?雖然那孩子看起來人還不錯喔。——母親歪著頭,無視自己在討論中投下的重量炸彈,毫無成效地補充說明。

  太囂張了!竟然相過親還看不上哥哥!他以為他是誰!——這是態度丕變的弟弟們。

  這個人超奇怪,沒有更好的人選嗎?——目睹了整個過程的花子驚恐表示。

  來了很好啊,多賣些麵包給他吧!——掌管著財務帳簿的禰豆子說。

  討論掀起了一小陣波瀾,而當事人沒有參與意見,因為炭治郎早早就睡了,直到凌晨起床後打開手機,才發現昨晚群組裡熱鬧成什麼樣子。他想了想那個笑容爽朗的高大alpha,輕描淡寫地在沉睡的群裡發出一句:煉獄先生是中學的歷史老師喔!

  這樣迴護意味濃重的發言會在弟妹間造成什麼衝擊,炭治郎不用想也知道,但他一向實話實說,撒不了謊。

  煉獄先生就是跟其他alpha不一樣,不會倚仗自己的強勢以氣味橫衝直撞,或看到一個未標記的omega就見獵心喜,用粗暴拙劣的手段吸引omega的注意,還洋洋得意自以為是大情聖。他們這種開門做生意的,幾乎什麼樣的人都看過了,因此他格外明白煉獄杏壽郎是一個多麼難得的alpha。煉獄先生看起來既溫暖又可靠,雖然個性直爽得令人有些招架不住,對食物的興趣也大得出奇,但這些怪癖都沒關係,光是願意尊重他的身分、理解他單身的需求,就足夠炭治郎另眼相待了。

  就算不是伴侶,也能成為朋友,而他樂意為朋友多做一些對方喜歡的麵包。

  竈門炭治郎轉了轉肩膀,充滿幹勁地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廣受好評的起司地瓜卡士達麵包很快就成了店裡最新的熱銷商品,每個進來猶豫不決的客人最後總會帶上幾個走,竈門炭治郎不得不預先留一盤在廚房裡,等煉獄杏壽郎來才將麵包端出去,好換得alpha一個如烈火般燦爛的歡喜笑容。

  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投食一隻大型猛獸。那隻猛獸跟以往見過的大型動物都不同,第一次見面就趴下了那龐大的身軀,用晶亮的琥珀大眼望著他,還收斂起那具毀滅性的力道,每天都將巨大的頭顱湊到自己手旁,像家貓般討要安撫的摸摸,甚至會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咧著血盆大嘴笑得非常開心。

  有那麼多值得高興的事嗎?好像他每次看到煉獄杏壽郎時,alpha總是笑著的,從不把情緒帶進店裡。甚至上完一天課後還有力氣大聲說話,煉獄老師好厲害啊!每日的傍晚,炭治郎也格外開心地接待煉獄杏壽郎,將alpha接下來一天的糧食親手交給他。

  雖然無論是從麵包的份量,到這整件事的過程都的確有點誇張,導致男人來了幾天,竈門弟妹們的嘀咕就持續了多久:

  ——天天來的常客可以得到一張VIP卡了吧?

  ——但或許只是一時興趣,再多觀察一個月看看。

  ——真的不需要打折嗎?有一大半的營業額都是他貢獻的呢。

  ——你怎麼不看看哥哥替對方做了多少特製麵包?

  在得知煉獄杏壽郎最喜歡吃地瓜之後,竈門炭治郎就開始試著做一些相關產品:地瓜起司塔、黃金地瓜奶酥、美乃滋地瓜三明治……等等,把alpha感動得滿臉通紅,接過麵包時彷彿不僅是接下充飢的食糧,也讓家人們的目光越發懷疑。

  然而,即便有再多的懷疑,面對alpha時炭治郎的背脊依舊無比挺直,絲毫不像個被吸引得七葷八素的omega。


  對此,先看不下去的竟然是竈門禰豆子。

  這個竈門家的二把手,留著長髮、身姿高䠷的alpha少女,當煉獄杏壽郎某天離開烘焙坊後跟了上去,在路口轉角攔住男人說:「煉獄先生,打擾了。」

  路上行人眾多,並不是個方便談話的地方,煉獄杏壽郎有些訝異地站住腳。雖然半個多月下來,已經知道了誰是誰,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單獨跟竈門家的其他成員對話。男人看向少年的妹妹,說:「妳好。」

  「您知道我們星期六公休吧?」

  原本確實不曉得,但第一次想在白天時光顧,大老遠跑來卻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不可能忘記這件事。煉獄杏壽郎點了點頭。「唔嗯,明天我也會多買一些,帶回去家人都很喜歡。」

  「啊、謝謝,哥哥知道了一定很開心……但我不是想說這個。」

  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下,禰豆子堅定著神色,說:「雖然很僭越,但請您星期六約哥哥出去玩吧!哥哥很久沒有出門放鬆了,一直都在工作,煉獄先生,能請您能跟他一起出去玩嗎?就只有你們!」

  她的話彷彿石破天驚,讓男人愣住了。看著竈門禰豆子的神情,煉獄杏壽郎不禁想到另一張相似的面孔,感嘆著竈門家的成員長得可都真像啊,然後他溫和著語氣,微微蹲下了身,對少女說:「竈門……少女,抱歉啊,我都用少年稱呼你哥哥了,就先這樣叫妳吧。我跟炭治郎是相親認識的,妳知道嗎?」

  見禰豆子毫不訝異地點點頭,煉獄杏壽郎也泰然自若地丟出了震撼彈,「那妳知道,我跟炭治郎在那天就說好了,彼此都對結婚沒有興趣嗎?」

  「啊、可、可是,那你為什麼還要繼續接觸哥哥呢?」沒想到哥哥竟然把這種事情跟初次見面的人說;不,說了才是正常吧,因為哥哥一直對結婚沒興趣;奇怪的應該是眼前這個聽了也不惱,甚至支持並配合的alpha——禰豆子的念頭正一路朝這是個只想玩不想負責任的男人前進,就聽煉獄杏壽郎說:

  「我很喜歡妳哥哥,喜歡竈門炭治郎,但不是因為他是個omega,所以要追求他,妳哥哥應該也不希望有人因為這樣才追求他。我很喜歡他,」煉獄杏壽郎又強調了一次,在竈門禰豆子困惑的眼神中晃了晃手中裝滿了麵包的紙袋說,「也很喜歡他做的麵包。現在這樣,可以天天跟他說上話,對我來說就足夠了。但如果妳希望我能跟他當朋友,那我會約他出去玩。」

  話就說到這邊吧。男人站直身,向愣住的少女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地鐵站入口的人海間。

  原本還以為那兩個alpha和omega只是需要推一把,沒想到卻是有默契地安於現狀,他們究竟達成了什麼奇怪的共識啊?少女在原地踟躕,不知道自己促成了什麼事,忽然有些不敢回去面對哥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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