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5日 星期六

[煉炭] 他那紅紅的小太陽(五)

   所幸禰豆子的擔心是多餘的。正準備就寢的炭治郎聽完禰豆子的坦白後,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對忐忑不安的妹妹笑著說:「謝謝禰豆子為哥哥操心了。」

  「哥!」少女懊惱地拍下揉亂頭髮的手,「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花子!」為了這件事,她特別避開其他人來男生的房間找哥哥說話,見到炭治郎這個輕描淡寫的樣子,不禁有些著急。

  「可是,在哥哥眼裡看來,你們都一樣是我重要的妹妹啊。」Omega柔聲笑說,他溫暖地看著倔強的大妹,「我知道你們都擔心我,但我現在不也過得很好嗎?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生活,不是嗎?」

  「那是因為!到目前為止你的發情期都有我在!」禰豆子反駁說,「就算如此,每次你都很難受!只有氣味隔空安撫還是不行的,哥哥,你需要找一個能給終身標記的alpha!」少女的聲音從激動到懇求,甚至只在轉瞬之間,「煉獄先生看起來就是個不錯的alpha,他還喜歡你!你不也是覺得他還可以,才會繼續跟他接觸嗎?」

  「煉獄老師的確是個很好的人。」竈門炭治郎瞇起眼笑了,「但說到終身標記……談到結婚,還是太遠了。」

  「那……雖然有點過分,需要時再跟煉獄先生要臨時標記呢?至少會比以前好,你也不用一直打抑制劑。」

  「嗯……禰豆子,這個世界呢,對omega是不一樣的。一旦接受了alpha的標記,那在旁人眼中,他就是alpha的人了,不管是臨時還是終身。」炭治郎耐心說,「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方便,就把煉獄老師牽扯進來。」

  「可是……我們誰都不是小孩子了!」竈門禰豆子握起了拳頭,低聲喊道:「哥哥也不是爸爸!沒必要把整個家當成自己的責任!」

  炭治郎被說得有些茫然,他無措地看向門邊不知何時疊起的一排蘿蔔頭,甚至是最後方的婦女身影。

  「禰豆子,別這樣說哥哥。」竈門葵枝踏進來,輕輕拍了拍長女的肩膀。而其他得到媽媽許可的孩子們也接著衝進來,撲到哥哥姊姊身邊。

  最黏長兄的六太第一個撲進炭治郎懷裡,「哥哥,六太還來不及長大,不能保護哥哥,你去找一個可以保護你的alpha好不好?」剛要上國中的孩子正是開始對世界的規則有所認識的時候,他把平時聽到的話以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恰恰戳中了炭治郎最不甘心的地方。

  「哥,我也快從餐飲學校畢業了,到時候直接在家裡實習,你就不用那麼累了。」竹雄站在一旁,酷酷地說。

  「哥哥,雖然我不像哥哥姊姊那麼能幹,但我放學回來會好好幫忙的。」正值青春期的茂也努力保證。

  「哥,雖然煉獄先生真的是個怪人,」鬼靈精怪的花子把自己的眼睛撐得如銅鈴大小,說:「但他至少對你還不錯啊!反正就算真的有問題,要比人數我們也不會輸的!誰怕誰!」

  「炭治郎,去吧。」最後,竈門葵枝鼓勵了長子,她笑得很是溫柔,「如果有問題,我會找瑠火好好談談的。」

  「大家……」炭治郎咬緊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最後他抱住了弟弟妹妹們,在媽媽的安撫下做出承諾,「哥哥……會試試看的。」



  煉獄杏壽郎為何會保持單身這件事,對所有認識他的人來說簡直是個世紀之謎。因為即使最初接觸時會對他某些誇張的行徑感到驚訝,大家也很快就會喜歡上這個開朗豪爽的alpha;不只omega愛慕他,beta也經常表示好感,甚至根據不知從何聽說的小道消息,很多alpha也相當欣賞他。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身邊始終沒有伴侶,不知為何,他的每一段親密關係都會迅速地無疾而終。

  而理由總結起來大概都是這樣的:我根本感覺不到你的愛。

  煉獄杏壽郎的愛是廣大且溫柔的,他紳士地體貼照顧每一個人,令人很快便不由自主對他傾心,但若是試圖想要多了解他一點,就會發現他的心中有個堡壘,將自己與外人隔離開來,拒絕探究。

  試圖用感情感動他的人失敗了、想要引誘他的也被無視,別說愛了,甚至連恨這個情緒都好像無法讓他印象深刻,他心裡似乎沒有一個,用來裝下最重視的人的小小空間。

  這或許可以說是種情感缺陷,但即使是最多情博愛的朋友也幫不上什麼忙,因為他本人不認為這情況有什麼問題。

  ——我不理解,我自己現在這樣就很好,有父母、有弟弟,家人就是我的一切,為何我要花時間調整自己,接納一個陌生的存在?我不擅長揣測人心,也拙於應付別人的情緒,太多的事情想不透,乾脆就不再想了,時間最終會給出答案。

  他的想法固執而頑強,多年來拒絕了無數的相親或聯誼,保持單身直到遇到了那個omega,在那赫紅色的明亮光輝中,才領悟了什麼是心甘情願。

  甘之如飴的歡喜、自然而然的掛念,全心全意只想著那個人,只要看到對方的燦爛笑容他就會跟著高興,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溫暖的太陽照亮。

  但他仍不需要讓關係再更進一步,保持距離,維持目前購買麵包的交易往來就好,畢竟,被陽光照耀和私藏太陽,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多年單身生活養成的習慣,讓煉獄杏壽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很快就會打破固守的往昔,將那紅紅的小太陽親手接到自己身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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