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7日 星期三

[小狐三日] 未曾謀面的情人(上)

  他有一個未曾謀面的情人。

  每當三日月宗近小憩時,在夢中聽到迴廊上的跫跫足音,睜眼卻發現是一片黑暗,就知道他的情人來了。

  事實上那傢伙的行徑與其說是情人不如是賊人,不過這樣說就太難聽了,還是以古禮來做個遮掩。這膽大妄為的情人身分不明、來歷不詳,在某個午夜堂而皇之地闖入存在諸多傳說刀劍的本丸,在這個時時都有劇烈靈力碰撞的空間拜訪他的房間,憑著不下於他的武力制服住他,絲毫不懼之後的追究報復,光是這份能耐和膽識就足以讓三日月宗近高看一眼。



  在失去了視覺的夜晚,只剩下頸間濕熱的吐息還在徘徊,身上遊走的溫熱手掌將他的衣物一層層剝下,有如被一刀劃過的青筍硬殼,簌簌散落在地。裸露的肌膚才剛感覺到涼意,便被另一具滾燙的身體覆上,給予最誘人的親密挑逗。那是瘋狂激烈的夜晚,兩具軀體的交纏撞擊不下於戰場的激昂,更沒有手合場上的友好,在刀刃短兵相接之時擦撞出炫如白日的熾烈火花。

  且這並不僅僅是一晌貪歡,像是食髓知味一般,這傢伙接觸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為他帶來了不可言說的快樂,在黑暗的籠罩下,給予堪稱溫柔小意的愉快時光。

  夜復一夜,他就像極為了解三日月一樣,知道如何激怒他,也知道如何安撫他。雖然是在這樣緊張的關係中,輕柔的撫慰和暢快的性事還是令人沉醉,這位不知名的情人總是喜歡從背後擁抱他,細細低喃床笫間的私密情話,卻始終不給他任何正面辨認身分的機會。起初為了防止三日月抵抗,甚至會縛住他的雙手限制他的行動,直到後來發現三日月並不排斥這份情熱糾纏,才漸漸地放開了這些束縛。不過他至少還沒有笨到家,知道要將三日月與他的本體隔離開來。

  的確,如果不是這人事後總溜得太快,三日月宗近並不在乎將他的命留下,畢竟這世上冒犯他之後還活著的人屈指可數。

  於是這段奇妙的關係就這樣維持了下來。

  三日月宗近的情人比他還要高大,這對身為太刀的他來說相當罕見,讓他將嫌疑犯瞬間就縮小到一定的範圍,但即使如此本丸中依舊沒有一個刀劍男士符合那些特徵:威武健壯的體格、恰到好處的溫暖、柔軟舒適的長髮——那傢伙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幽靈,或者是審神者口中的「霸格」,毫不講道理地出現在他的生活裡,戲弄他完之後甩甩袖子便走……不過在那些夜晚過後,三日月宗近沒有一次是在黏膩的不適中清醒,在體貼伴侶這點上還值得嘉許。

  但也就如此罷了。



  照慣例在任務結束後進行報告的三日月宗近,在之後被審神者留了下來。蒙著臉的審神者翻閱三日月宗近所呈上的書面報告,向一旁大馬金刀坐在會客椅上的五花太刀說:「我們的戰力還是不足,三日月殿下有什麼建議嗎?」

  「確實,前哨和偵查的人手都綽綽有餘,但中後排的戰力稍嫌吃緊。」三日月宗近握著茶杯慢條斯理說,「但這些本就急不來,您可以考慮不計代價將戰場一口氣推進到池田屋,或者用現有的人手在武家慢慢搜尋。前者有一定風險,後者耗時費力,這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但就算我想,現在連去墨俣都無法全身而退……如果要考慮池田屋,至少先讓粟田口家負責這陣子的農事。」審神者頓了頓,又對三日月宗近說:「三日月殿下您也是,小報告都打到我這裡來了,當番時您好歹也去田裡露個臉。」

  「哈哈哈哈,雖然很有趣,但我還是別去幫倒忙了吧。」三日月宗近坦然地說,「每次都還要勞煩他們善後,次數多了老爺子也是會過意不去的。」

  「或者您別去廚房出主意,最近菜餚的糖都放多了。」又跟這本丸中資格最老的近侍閒聊一會以後,審神者的話鋒忽然一轉,「小夜說最近太刀的房舍方向有奇怪的動靜,您有查覺到什麼嗎?」

  三日月宗近的臉色不改,「還真沒有,不然請江雪殿下帶小夜住幾天看看?畢竟夜晚我們確實無能為力。」

  審神者沉默些許後接受了這個提議,才結束了這次談話。

  三日月宗近面上雖然不顯,直到回房四下無人後才皺著眉頭低罵一句:「太囂張了。」

  這股怒氣一直持續到晚間,那神祕的情人再一次出現時帶來了香甜芬芳的花朵,當清涼的露水落在滾燙的肌膚上,有如被反覆搥打的火熱鋼鐵剎時浸入冷卻池中,他不由得打了陣哆嗦,而背後那人還在著迷地親吻他的後頸,彷彿在稱頌這最美的存在。

  然而今天三日月宗近不吃這一套,他反手按住了這傢伙的後腦,掐著足以致命的風府大穴,銳利的氣勢令人絲毫不敢懷疑是否正面臨生命威脅。「哈,雖然也沒什麼不好,但果然不能再若無其事下去了……說!你是誰?從哪裡來?有什麼目的?」

  他們還保持著最親密的姿勢緊緊交纏在一起,但那些旖旎氛圍早在三日月宗近的怒喝中蕩然無存,但聽那人嘆了口氣,說:「三日月,你還沒想起來嗎?」



  『你還沒想起來嗎?』

  在這個聲音的反問中三日月宗近驟然睜開了眼,卻沒想迎來了周圍一片歡喜的驚呼聲。

  「三日月醒了!」

  「爺爺醒了!」

  「快叫藥研過來!」

  「嗚嗚,太好了,三日月殿下您總算醒了!」

  「我來了,你們都讓讓。」

  刺眼的白光照入眼眸,三日月想抬手遮去光線,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只有略略轉頭的能力。他渾身無力地躺在醫院的單人床上,被關心的朋友們包圍。

  ……醫院?單人床?

  一個黑色短髮的蒼白青年擠到他身旁,依照順序檢查他的心跳呼吸和瞳孔大小,確認他是真的清醒過來後鬆了一口氣,對他露出安撫的笑容,然後向其他人狀似嫌棄地擺了擺手說:「沒事了,你們該回去洗澡的洗澡,睡覺的睡覺,臭烘烘的也不知道要熏誰。別全都守在這裡,累垮了到時候可沒有那麼多病床給你們!」

  「小氣!」

  「我每天都有噴香水,才不臭呢!」

  「我不累!還可以留下來!」

  又是一陣哄鬧,卻又像是在三日月宗近眨眼的瞬間他們就定出了輪守的順序和人選,還沒等三日月宗近反應過來,就見人群如潮水般退得一乾二淨,剩下一個穿著綠色上衣的高大青年留在病房裡收拾殘局。

  「請問……咳、咳咳……」三日月宗近試著開口,乾癢的喉嚨就讓他不由自主咳了起來。

  「啊,是我疏忽了,三日月先來喝幾口水。」青年放下手中摺到一半的毯子,從壁櫃拿了個乾淨的杯子裝了半杯溫水,插了根吸管慢慢看著他把水喝下去。他彷彿明白三日月宗近的疑惑,笑了笑安撫地說:「沒事,等麻醉退了以後你就能活動了。沒有外傷,只是腹腔出血,腰椎也有些骨裂,還要再觀察看看是否還有後遺症。肇事的車輛已經找到了,岩融正在追究對方的責任,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

  「石……切丸?」幾個臉孔在腦海中變換,三日月宗近試探著喊了一聲。

  「嗯?今天就由我先陪護,好幾天沒洗澡你也忍不了了吧!待會再抱你去浴室,你可不要抗議。」石切丸笑了聲,摸了摸三日月宗近的頭髮,但臉色隨即在三日月的問句中嚴肅下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離開沒多久的藥研藤四郎又被叫了回來,他在問過三日月宗近幾個問題後,對這兩人說:「大概是突發意外造成大腦短期的記憶斷層,這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衛機制,並不少見。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其他問題,這件事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們會幫他討回公道。之後如果還有異狀記得告訴我。」

  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看石切丸送走了藥研藤四郎,轉身過來又心痛又自責地安慰他說:「只是一場車禍而已,工作方面我們會先幫你分擔,你放心養傷。」

  「啊……好。」車禍、工作。三日月宗近把其他疑問吞回肚子裡,他知道石切丸是可以信任的人,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閉上眼繼續養神,麻醉的效果沒退,他的意識還有些混沌,某些影象閃過腦海,卻在石切丸的念叨中慢慢定格成了一間乾淨整齊的和式宅邸,穿著合身服裝的人們進進出出,揚聲招呼中都是熟悉的名字。

  他是……三日月宗近……然後呢?他陷入深深的疑惑中反問著自己。

  二個星期後三日月宗近出院了,只是還必須穿著護腰來減輕腰部的負擔,「這下子真的像個老爺爺啦,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熟稔之極地自我調侃,惹來他人配合的埋怨和笑話。他被像個瓷娃娃般簇擁回家,小心翼翼地供上了軟墊沙發,在去晦氣的慶祝之後他看著自己的三個兄弟,「岩融、今劍、石切丸……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他謹慎地說,而對方並沒有查覺到任何異樣;小個子的今劍輕手輕腳地抱了抱三日月宗近,擦去眼角的眼淚開心地說:「三日月沒事太好了,那天真的嚇到我了。」

  「如果覺得不舒服就回床上躺著,」石切丸說,「多休息才好得快。」

  高大的岩融笑著點了點頭,「其他事都有我們,你別擔心。」

  「那工作?」三日月宗近也跟著點點頭,然後問了聲。

  「一些只有你能處理的文件已經寄到信箱了,你看過後回覆就好,假幫你請到明天……怎麼了?」石切丸見三日月宗近還有些欲言又止,關心說。

  三日月宗近看了看神色各異的兄弟們,他拍拍今劍的肩膀,片刻後搖了搖頭,說:「不,沒事。這陣子真是麻煩你們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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