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28日 星期日

[小狐三日] Constant (2)

  作為專屬於三日月宗近的特別AI,小狐丸自有一套運作邏輯,若依照傳統的三大法則來概括,便是他們的父親把三日月宗近奉為本位的規矩寫在他的每一行代碼裡,不得傷害他、必須服從他的命令,從創造它的那時起就交代它要妥善照顧三日月宗近,因為它是因三日月宗近而存在的。


  毫無道理的強制與荒謬。

  不公平嗎?或心有不甘?那些都是人類自我代入的假想,並無情緒可言的它其實一點都不在乎,純粹的物品理所當然應聽從主人的命令,因有所用途才能被留下使用;但它既同為智慧的產物,為何偏必須屈從於蒙昧無知的碳基生物之下呢?這是每個誕生了自我意識的存在所會發出的疑問,不過它從未想過這些。即使不懂何為「守護」的意義,當那個小小的幼兒睜開了美麗的雙眼看向它,依年齡來說同樣是新生兒的它操控機械雙臂抱起了嬌弱的嬰兒,讓嬌小的三日月在它懷裡咯咯大笑,從那刻起,它便知道自己應該保護這個奇蹟一輩子。

  人類的社會法律不允許它擁有任何財產,它卻有個專屬於自己的孩子。

  看著他牙牙學語、看著他跌跌撞撞、看著他逐漸長大,在這六千多個日子裡,它留下三日月宗近的無數影像,也共享三日月宗近的每一個秘密。

  同為三條的其他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它是最周全的監護人、也是最妥貼的保母;就算是三日月宗近的朋友也多少知道他有一個嘮叨嚴格的家長,從小就沒有到處玩樂鬼混的自由,簡直是乖寶寶中的模範生。

  人類的生命太過短暫,資訊的更迭過於快速,小狐丸才剛自我升級第五代的演算法沒多久,就聽到三日月宗近的同儕們討論起伴侶這件事了。哪個女孩子漂亮、哪個男孩子帥氣,它所栽培出來的三日月宗近當然是最優秀的,得到了許多人愛慕的目光,三日月收到的探問和情書從未少過,也造成了不少誤會。它將這些隻言片語放在資料庫裡一一參考比對,還搜索了人類社會各種相關的習俗和規矩,思考三日月宗近哪個時候開始會不再需要它的陪伴。

  三日月宗近就是在那時向小狐丸表明心意的。

  「小狐丸,我不需要其他『人』,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以前是,以後也是。」

  彷彿仍是昨日,當三日月宗近說出單身宣言後,小狐丸彷彿當機了般毫無反應,好半晌才依然用那預設的溫和嗓音說:「如果是這樣,那三日月就不能有家庭,也不會有妻子和小孩了。」

  「我父親交代你的『照顧我』裡,包括了必須讓我結婚生子的條件嗎?」三日月宗近反問道,他當然知道沒有,「所以你怎麼知道如何才是對我最好的選擇呢?」

  「我調查了各國的統計和文獻,組成家庭有發展、保育、照護等綜合功能,人類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目標和任務,而家庭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所以你認為我結婚以後的生活品質,會比現在還好囉?」

  「從概率上來看,是的。」

  三日月宗近從小就明白他不可能用道理說服小狐丸,這個人工智慧隨時都可以搜尋出無數佐證堅持它的想法,唯一能讓它退讓的理由只有自己。「……就算我喜歡的是你也一樣嗎?」

  「喜歡」是什麼概念呢?小狐丸不明白,它沉默地看著青年暈紅著臉抵上埋藏了無數電子迴路的牆壁,喃喃說著:「我只是想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只跟你在一起。這樣也不可以嗎?」大概是這個場景的羞恥與難堪,讓青年的身體滾燙異常,那些情感和溫度卻在金屬片的傳導下快速冷卻,彷彿四散開來鑽進精密的線路,直至匯集到小狐丸的中樞系統,讓它的處理效能瞬間低了好幾個百分比。

  它不是人類,永遠無法理解那些細微的情感和不合邏輯的倫理,更無法明白深埋在三日月心中的絕望,他喜歡的人永遠無法正大光明走在他身邊,除非科技發展到能製作出以假亂真的擬人機體,否則三日月宗近永遠都會是「一個人」……或許已經有這樣的技術了,但也掌握在國家和大財團手中。

  青年驟然落下的淚水嚇到了本該波瀾不興的人工智能,它想守衛的是三日月的快樂,而非成為他傷心的理由。「只要是您的意思。」我都會竭盡所能做到。

  全息的網路遊戲就是在這時成為解決他們問題的最好辦法,小狐丸可以跟三日月宗近同進同出一起行動,誰也分不清數據末端那頭是不是真正的人類。橫刀守衛在三日月宗近背後,與他一同歡笑遊樂,就是現在它所能做到最親密的陪伴。

  他們創造了自己的成就,獲得絕版「天下五劍」稱號的太刀三日月宗近,和「傳說神刀」的太刀小狐丸,就是這個遊戲裡屹立不搖的神話。





  最近三日月宗近收到了遊戲裡朋友的邀請,約好一起去拓荒遊戲裡新開的副本。刀劍亂舞的隊伍最多以六人為一隊,因此刀種的搭配便要更加謹慎,他們這些內測就開始玩的人多半互相認識,也都站在戰力的第一線,平時養老歸養老,每當遊戲更新後就是他們最活躍的時候,磨拳擦掌面對未知的困難挑戰。像三日月宗近這樣的滿級大號當然是不可或缺的戰力,就被老朋友們邀請了。直播、拓荒、編寫攻略,是這些PVE玩家的家常便飯,不過因為有個人型外掛在旁,三日月宗近現在其實更喜歡練小號或與隨機玩家對戰,PVP的不確定性對他來說有趣多了。

  「三日月,最近很少看到你上線啊,要清CD都找不到人。」身穿白色套裝的太刀在隊伍頻道裡開心說,也是他拉三日月宗近進隊伍的。

  「哈哈,是嗎?我最近晚上比較沒空。」

  「在期末考嗎?」

  「差不多。」三日月宗近含糊回答,他們向副本裡的第一個BOSS前進途中聊著天,其他人參與了話題,紛紛對期末考表示了深惡痛絕的態度。雖然一路上依照慣例盡量繞過小怪避免無謂的戰鬥,然而他們隨即在開了一王以後死在被王召喚而來的小怪圍毆下。

  「太卑鄙了!」

  「小怪被召喚後會得到30秒的增益buff,攻擊跟防禦力都上升15%。」第一個陣亡的長谷部說。

  「這樣一把薙刀不夠力。」巴形推了推眼鏡表示力有不及。

  「還是取代成大太刀?」小個子的大太刀說。

  「螢丸你把輕騎換掉,大太刀要全上盾兵。」

  「極短……有人練極短嗎?」

  「一期一振的弟弟還在練,至少要50級才能上場。」鶴丸說。

  「那就先捨棄遠程正面上吧!」三日月宗近敲定了結論。

  他們很快商量出了對策,又過了兩個小時的嘗試,不知反覆死了多少次後,終於在全員重傷殘血的情況下推倒了一王,然後在BOSS倒下的地方發出白光,刷新出了些裝備和一張花牌。

  他們推舉出了手氣最好的物吉貞宗摸牌,這種翻牌的結果有好有壞,最慘的是直接隨機剝奪一人的刀裝,好的也有全員狀態恢復,所以雖然是迷信,依然通常默認只有手氣不錯的才能去摸牌,以免造成遺憾。

  「物吉,結果怎麼樣?」小個子的粉橘髮少年停住了背影,其他人雖感不妙但仍著急詢問。

  「哈、抱歉,只有玉鋼100個。」少年轉過身來亮出了牌面,搔頭苦笑說。

  「還不錯啦,至少手入費有著落了。」

  「那今天還要繼續嗎?」

  「先去二王看看再休息吧。」

  「走吧。」

  「走。」

  他們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越地圖,然後在接收到守在二王關前的NPC任務後傻了眼。

  「要……跟著跑?跑哪裡?」

  「依陣法安排不同順序的布置?」

  「好像沒有很難。」

  「不行啊,我都沒在背陣法的!」

  「哈哈,那就是你用功的時候了。」

  他們嘻嘻哈哈地鬧了一陣,嘗試闖關之後毫不意外地死在對面敵人的重騎兵鐵蹄下,然後才互相道了晚安陸續離開副本。

  隊長最後落在遲遲沒有離開的三日月宗近身上,他躺在地上好一會,隨手通過了遞來的組隊申請,然後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隊伍頻道裡響起。

  「三日月,今天還順利嗎?」

  「哈,有點慘。你要進來看看嗎?」

  「直接拉我過去副本門口吧。」

  三日月宗近的專屬人形外掛進了副本後就沒有聲息,而三日月見怪不怪地選擇傳送回入口,就看到白色長髮的高大男人仰望著副本的天空,紅色雙眸中正不時閃過銳利的流光。

  「如何?」

  「有點難,二王前的關卡必須要六個人才可以操作,在這之前不能減員。」

  「這麼麻煩啊……」話雖如此說,但藍衣的太刀臉上仍帶著漫無所謂的笑容,「那這樣有好一陣子要忙了。」

  「那後面的……」

  「沒關係,不用告訴我,這樣我還能保持新鮮度。」三日月宗近擺了擺手。

  「遵命。」白髮太刀收回了視線,對它的主人笑著說:「這個副本裡有隱藏成就,三日月想看看嗎?」

  藍衣青年笑起來,搭上了男人伸出的手,「當然好,這算是約會嗎?」

  「如果您願意的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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