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13日 星期五

[小狐三日] 練習曲 (9)


  三日月宗近的喜好並不難打聽,一杯冒著熱氣的濃厚綠茶,加上一份香甜可口的小點心,不限時間、不拘種類,這樣的組合是他保持心情愉快的小祕方。

  是以這場聚會並不為他人所知。當淡金色短髮的髭切在約定的時間前來時,就在校園的露天咖啡廳裡,三日月宗近的面前已經擺了兩個空盤子,正在對第三份甜點慢條斯理地毀屍滅跡。這樣豪邁的舉動即使是個性淡然的髭切也忍不住咋了舌,他向櫃檯點了杯蔗糖拿鐵,在三日月宗近的對面位置坐下說:「喔呀,看來你已經知道消息了?」


  「哈,是啊,我竟然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專注消滅最後三分之一栗子蒙布朗的三日月宗近漫不經心地說。

  若不是正是眼前這人說有事找他,否則這副慵懶的模樣簡直令人失去看好戲的心情。從來都是看戲不嫌事大的髭切說:「所以你正在大開口忌好讓自己名副其實嗎?」

  「畢竟有人覺得我應該去唱男高音不是嗎?」三日月宗近輕描淡寫地說。

  三日月宗近嗓音的改變瞞不了人,也因此出現了本次公演選角不公的流言。那個匿名訊息不僅列出了三日月宗近從入學至今的分部紀錄、表演影像,有理有據地證明三日月宗近本就是個男高音,不應來搶男中音的角色,還公開了一小段他們排練時的錄音,要大家來評評理,在這十幾秒中所詠唱的男聲是否根本不適任在這齣劇中占重要地位的反派。這個劇本中唯一有名字的男高音只是個小配角,如果這件事真的驚動到高層校方,三日月宗近不是必須被迫改換角色,最糟糕的情況甚至是從舞台上被趕下去。

  而面對這麼有威脅的流言,三日月宗近的反應卻是放縱自我大吃甜食?甜點雖然是三日月宗近的最愛,然而這些甜蜜的小東西吃了不僅會鎖喉,也會對身體健康管控造成影響,對聲樂家來說幾乎是跟其他刺激性食物一樣必須敬而遠之的存在,是而平時三日月能大快朵頤的機會並不多,這次稱得上是過分了。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先說好,會被三色糰子收買的人可是你,不是我。」髭切搖了搖頭,他很清楚三日月宗近跟他是一類人,面對這種情況絕不可能束手就縛。

  「我想請你當我的小提琴首席。」用紙巾擦去了嘴角的奶油痕跡,三日月宗近終於開口說出他今日的目的。

  這可真是……,髭切失笑說:「你還記得主角是費加洛,你那忠實的密友嗎?伯爵大人。」

  「數珠丸已經答應擔任指揮了,那可是個號稱連頭髮都能指揮的男人喔。」三日月宗近毫不被影響地接著說,「至於大提琴我預計找大典太,而中提琴就要請你說動膝丸了。」

  「其他銅管呢?你要組一個自己的管弦樂團嗎?這可不得了。」三日月宗近的意圖終於引起了髭切的興趣,他饒有興致地說,「好吧,我答應你。雖然肘丸不是很喜歡莫札特,但我喜歡看熱鬧,你可不要辜負我的期待啊!」

  三日月宗近哈哈笑著,他捧起手中裝著清澈茶湯的瓷杯,說:「那就這樣說好了。放心,一定會讓你滿意。」

  「對了,最近有謠言說你交了個新的β男友,你想要澄清一下嗎?」

  「是這樣說的嗎?」三日月宗近幾不可察地頓了下,微笑回問。

  「喔……那看來是真的了。」髭切滿意地支起下巴,滿臉都是等著聽一手八卦的表情,「你終於想要找人定下來了?這可真是不容易。」

  「不……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點。」三日月宗近揚起了無懈可擊的笑容,回絕了對面那外號鬼見愁的某人進一步的刺探。

  ※

  這個流言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引起了廣泛的注意,小狐丸當然也知道了消息。身為三日月宗近體質改變的罪魁禍首,他早已被石切丸約去好好地商談了一番。經過反覆的檢驗後,石切丸終於確認他們兩人之間是少見的「綁定」關係:在沒有遇到對方時並不會表現性狀,直到接收到彼此的信息素後才開始分化出各自的性別。因此即使石切丸對這突如其來的弟婿不是很滿意,也還是好好地把人抓來教育相關資訊,小從α與Ω的分別和注意事項,大到三日月宗近的起居喜好,最後還叮囑了先不要告訴三日月宗近這件事,這樣他心情會不好。

  但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了當事人呢?就像小狐丸克制不了衝動想要接近三日月宗近一樣,對方或許也是如此,這種來自原始的本能就說明了一切問題,他們再也不可能變回過去的自己了。

  三日月宗近的職業生涯面臨轉變,而他的人生規劃也有了新的目標,小狐丸承認自己就像個第一次談戀愛的少年,心心念念的都是三日月。他美妙的嗓音、他美好的身段、他在練習時警告地睨向他的銳利眼神、他在床笫間歡愉的如水秋波,那些一點一滴都催促著他將這Ω占為己有。他們曾經擁抱過彼此,而現在,或許他可以另外想個方式接觸三日月……從他最喜歡的東西開始。

  這陣子的閒暇時間都拿來鑽研糕點做法的某α,捧著新鮮出爐的龍眼蜜莓果磅蛋糕,今天看起來也是個好的賢內助喔!

  從內部爆料的競爭事件他幫不上忙,那是屬於三日月宗近的戰場,他只能想辦法以自己的方式支援三日月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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