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21日 星期日

[煉炭] 炤炤其日 (下)

總算寫完了,篇幅真是長到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
真不好意思這裡是將近八千字的下篇,因為劇情是連貫的無法切割,要請各位慢慢看完了。
另外恭喜煉獄先生達成了在全文篇幅後四分之一才出場的成就。
寫得好開心,大哥好帥,我是煉獄過激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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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事過去,清晨時竈門炭治郎告別了這戶人家。他先到河邊清洗頭臉,打起精神後再沿著食物的味道找去朝市,烤魚的香味四溢、新鮮米飯的清香飄散,還有各種糕點的甜香,讓足足餓了一天的炭治郎加快了腳步,抵達市場後便是在各攤販間一陣狼吞虎嚥,然後才有餘力繼續打聽消息。

  從事過賣炭生意的他知道,那些被官府掩飾住的消息往往會經由市井小民的口耳傳遞,想要探聽到居民的日常真實情況,就要實際走入他們的家庭生活才行。但這件事施行起來並沒有想像中簡單,因為身為外地人的竈門炭治郎是被防備的對象,若是問得太多便太奇怪,說不定在找到鬼的蹤跡前就先被官方留意,那會帶來更多麻煩。

  空氣中鬼的味道變得很淡,炭治郎即使依靠嗅覺也難以鎖定其行蹤,況且更奇怪的是……雖然只有一隻鬼,但這個鬼的足跡也太過廣泛了!牆角、屋簷、巷口、馬路上,各個角落幾乎都有鬼若有似無的臭味,若單單跟循著某條路徑的氣味前進,最後反而會發現自己陷入無意義的繞圈中。

  這是他無功而返的第三天,炭治郎必須承認,他這次的行動應該是失敗了。他依然無法確定鬼的位置,卻已經被鎮上的居民記住了:這幾天有個揹著木箱的奇怪小孩,在鎮上用鼻子到處聞、四處亂走,還常常問誰家裡有孩子不見了?大概是什麼可疑人物,趕緊上報官府吧。

  嗅到了瀰漫在空氣中的不安感,炭治郎不得不先離開城鎮,這晚前往鄰近山腳下的稻荷神社落腳,一方面是別再刺激居民敏感的神經,另外也是他可能得寫信向總部求援了——請派個善於追蹤的隊士來幫忙吧!

  誠敬地參拜,並向神明致歉自己要打擾一晚之後,炭治郎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將木箱放至一邊,取出紙筆開始寫信。真是太羞愧了,竈門炭治郎承認了自己的不足之處,以往在依靠嗅覺找出鬼這件事上他總能無往不利,但這次便狠狠得到了個教訓,只靠嗅覺便想取得情報的想法太天真了。究竟是這個鬼太過謹慎,將自己的足跡藏得很好,幾乎沒有露出破綻;還是鬼其實用了某種方法混淆他的感官,製造出讓他束手無策的困境呢?

  請鎹鴉寄出信後,炭治郎嘆了長長一口氣,打算趁有回音前好好整理這幾天得到的訊息,至少能交給下一位隊士一份有用的現狀報告。

  目前已知:鬼進食的頻率不高,一個月內平均約有兩起嬰兒失蹤事件,已持續將近半年時間;鬼的行蹤不明,足跡遍布鎮裡各處,主要集中在住宅區的巷弄裡;居民的戒心相當高,鬼殺隊員不適合再出現在人群面前,或許可以利用深夜主動出擊——

  寫到這裡時炭治郎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如果能知道鬼的下一個目標,那他早就可以守株待兔,不用想辦法破解這個局面。

  就在炭治郎苦惱之時,這幾天追蹤的鬼臭味忽然濃厚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響起,剎時間一個刺耳嘈雜的古怪聲音響起:「果然沒看錯!本大爺的運氣真好!這小子就是大人要找的目標!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令人耳膜疼痛的聲音,許多黑色影子呼嘯而來,竈門炭治郎立即一躍而起拔刀出鞘,戒備地對著臭味最濃重的方向——那瞬間即使是已經對戰過許多超出常理的鬼,炭治郎依然瞠大了眼——那幾乎不能說是一個個體,而是許許多多生物的綜合體,正扭曲著拼湊著,融化成另一個巨大的東西。

  貓的身體像黏土一樣變形了,成為鬼身上的一個肉塊,而大型烏鴉一邊消失在應該是鬼下巴的地方,一邊張大了它的鳥喙大喊:「赭紅頭髮!額上傷疤!花牌耳飾!是本大爺的了!大人的獎賞是本大爺的了!」

  狗成為了它四肢的一部份,和其他各種隨處可見的小生物黏合在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色彩雜亂古怪、外表畸形的存在,那鬼再次開口,用彷彿混雜了所有生物的聲音:「只要除掉這小子,本大爺就可以晉身十二鬼月了!哈哈哈!」

  陡然伸長的巨大手臂夾雜著怪風朝炭治郎抓了過來,炭治郎敏捷地一個縱身閃過森森利爪,落地後握緊刀擺好架式,凝神謹慎觀察鬼的下一個動作,一面思考剛剛聽到的鬼話。

  首先,這個鬼的實力連下弦都還未達到,已經與下弦正面交手過的他即使現在只有自己,也應有一戰之力;再來,他追蹤不到蹤跡的原因也揭曉了,這隻鬼本身即是千萬的組合物,平時四散在城鎮中;最後,這隻鬼的脖子,弱點,在哪裡呢?

  眼睜睜看到鬼頸由烏龜化身而成,炭治郎卻無法肯定那就是他的目標,不過不要緊,只要戰鬥下去,他就能看到空隙之線,就可以——擊敗它!

  竈門炭治郎集中精神運起呼吸法,揮動手中的日輪刀,邁開腳步朝鬼龐大的身軀以一往直前的氣勢衝去;但見鬼哇哈哈地笑著,如噩夢般狂歡地撲向自投羅網的獵物。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潮!」腳尖一點,竈門炭治郎飛躍在半空中,靈活地擺動身形衝向鬼怪,如大浪一般澎湃的刀勢拍打上在半途中分解開來的鬼體,無論是貓是狗是蟲是鳥,都在這樣重如千鈞的攻擊下四散飛了出去。

  然而同時,他的眼前也失去了鬼的目標。

   「哇哈哈!本大爺就喜歡你們這些耿直的獵鬼人!」惡鬼得意大笑,那些分散的生物蠕動著組成了一團一團的肉塊,從四面八方傳來了不同的聲音,「只要有『像本體』的目標在眼前,你們就會愚蠢地衝上去。小子,放棄抵抗,乖乖成為本大爺的食物吧!雖然比嬰兒難吃多了,但本大爺會大發慈悲留下你的頭顱,如何?」

  ……可惡,在找到鬼的弱點前,必須先想辦法拖延時間才行。他的能力不足以像煉獄先生那樣將下弦壹的肉體斬至碎末,要應付這種敵人,如果能一次掃蕩乾淨的話……「就是你吃掉了鎮上的嬰兒嗎?」炭治郎揮刀切開襲來的肉塊,一邊大聲喝問。

  「嗯?是啊,人類的嬰兒肉嫩多汁最好吃了……小子,在我的獵場逛了那麼多天,覺得怎樣?本大爺是不是很強?本大爺可是從你踏進來那個晚上就發現你囉!哈哈!」

  將一團肉切開後只是變成兩團各自都有活動能力的肉塊,有些變成了獨立的生物後又重新組合在一起,即使斬開也不能將它消滅,就彷彿跟一團泥沼戰鬥,擺脫不了糾纏不清,重複了無數的斬擊也無法改變戰況,他所面對的戰鬥一如這幾天來的情況,被圍困住裹足不前。

  真是……太噁心了!「水之呼吸,參之型——流流舞!」炭治郎輾動腳尖,像一道蜿蜒的河流般衝擊向圍繞他的肉團,刀刃陷入肉塊時有實感時而空虛,但炭治郎完全沒有停下刀勢,而是盡己所能地邁開腳步毫不戀棧,將刀尖朝向所有的鬼體。

  只要他能夠接觸到所有的鬼體,總會找到弱點的那一塊。

  神社的建築在他們的戰鬥中免不了被波及,刀風和肉團的攻擊讓木石簌簌震動,碎片四散,塵沙幾乎要迷濛了雙眼,炭治郎的身影和肉團的黑影不斷交錯,在這並不廣大的神社範圍內碰撞。

  但炭治郎的努力似乎不被惡鬼看在眼裡,「喔,小子有點意思,可惜本大爺沒興趣跟你玩了,乖乖被本大爺吃掉吧!」隨著鬼的話音一落,原本在戰鬥中被炭治郎切散四周的肉塊陡然一頓,然後以炭治郎為中心將他包圍撲上。

  「……柒之型,雫波紋突刺!」面對如此攻擊,竈門炭治郎並不慌亂,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用刀尖突破了鬼的包圍網,一個翻滾躲開了鬼的攻勢。

  「嘖,確實有讓大人欽點的資格。」鬼重新聚合起身形,顯露出了那個龐雜醜陋的外觀,用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眼睛盯著炭治郎,「早點放棄吧,你是打不贏本大爺的。」

  「哈、哈,你、聽過魘夢嗎?」炭治郎喘著氣任由汗水滴落下巴,在與鬼緊張對峙時開口:「我都能殺掉下弦壹了,你才不是我的對手。」

  「下弦——!下弦壹——!你說謊!小子你說謊!」卻沒想這句本意為威嚇的話刺激了這隻鬼,「下弦可是十二鬼月!是最接近大人的十二鬼月!你怎麼可能殺得了!」惡鬼厲聲慘叫著,朝竈門炭治郎發出了攻擊,揮出無數拳腳,「假的!本大爺才不上當!」

  「哈哈、沒錯,小子騙人,肯定從哪裡知道了下弦現在全部空缺,所以捏造一個理由……小子!你騙不了本大爺的!」鬼大喊著,自己說服了自己。

  炭治郎一邊應付鬼的攻擊,一邊震驚於自己聽到的情報,下弦目前全空……?所以,實際上鬼舞辻無慘的高階戰力只剩下上弦六?這真是個大好消息啊!炭治郎振作起精神,希望能打聽到更多資訊,「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裡!」又陷入了和剛才一樣的膠著戰況,但炭治郎毫不氣餒,戰鬥中努力用問題引起鬼的注意力。

  但這隻鬼並沒有上他的當。「嗯?啊,小子在拖延時間啊。你派出了『那隻烏鴉』送信對吧?本大爺可是跟上去囉!」

  連松右衛門都……!而且鬼的身體並不完全在這裡!炭治郎驟然發現了自己的失算,他目眥盡裂,用力喊道:「可惡——!你這傢伙!!」怒氣讓他的體溫急速上升、心跳劇烈加速,奔上前的腳步迅速而急切,「拾之型,生生流轉!」他的刀勢如長紅,流轉扭動成一條巨龍,轟然向鬼切碎撕咬而去,無數的旋轉斬擊切割著鬼體,他察覺到刀刃的觸感有哪裡不一樣了,鬼的聲音也出現了哀號,更有了一絲絲真實的鬼血臭味。

  是從戰鬥開始到現在都一直存在感微弱的鬼血味!

  鬼確實受到了傷害!炭治郎精神大振,他順著這大好情勢,在鬼的刺耳咒罵聲中進一步加大了攻擊的力道,更奮力使出了強力的刀技——他的呼吸化為灼熱,與流水一般生生不息的氣息改變了,變成彷彿火焰一般的騰騰熊烈,以彷彿要將鬼燃燒殆盡的氣勢揮出了下一刀——「火之神神樂・炎舞!」

  他可以的!他做得到的!雖然用了火之神神樂的呼吸會對身體造成很大負擔,他的體能也已經比之前要好得多,可以戰鬥更長的時間!只要他能夠多揮一刀,給敵人造成更多傷害,就可以給在馳援路上的隊士多創造一分優勢!

  竈門炭治郎不去想松右衛門的下落,他要相信自己的夥伴,他也還有更多的戰力沒有使出來,根本就還不到極限的地步,這個鬼想要打敗他——還早得很!

  這樣恢弘的氣勢和強力的刀技確實給鬼造成了威脅,戰鬥的情勢開始出現改變,惡鬼不再有玩弄對手的餘裕,但炭治郎心知肚明這樣看似好轉的局面無法維持太久,他的體力能支撐多久的火之神神樂?他能否及時對鬼造成有效的攻擊?

  「禰豆子——!」少年厲聲大喊道。

  被放在安全角落的木箱門被碰的一聲蹬開來,鬼女孩應聲衝了出來,她的身形在轉瞬間飛速長大,氣勢洶洶地撲上前來與炭治郎同時夾擊惡鬼。

  銳利的指甲撕碎了肉塊,強力的飛踢蹴散了肉團,禰豆子的攻擊明顯比炭治郎一開始的斬擊還有效,地上很快便多了許多噴灑而出的鬼血,伴隨著惡鬼驚恐的怒吼。

  「什麼鬼!竟然和獵鬼人一起行動!這是背叛!是背叛啊啊啊!!」來自雙方的強力攻勢讓敵人不再像起初那樣從容自如,而是開始將力量集中在一起,應付兩種不同風格的攻勢。

  鬼與鬼的撕打一直都是消耗戰,禰豆子完全不怕這鬼的難纏之處,悍勇地進行貼身肉搏,將所見的所有鬼團撕裂踩散;而炭治郎更是在禰豆子的幫助下揚起了化為火紅色的赫刃,火焰般的斬擊燒上了攻擊而來的肉團,明顯地降低了惡鬼的活動力。

  炭治郎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可以無限分身的鬼,雖然不曉得是什麼原因造成了有效的攻擊,但明顯他和禰豆子的合作是成功的!「禰豆子!加油!我們做得到的!」

  「可惡、可惡啊!!!」惡鬼仰天怒吼,它向天空伸展了身形,周圍的樹影頓時颯颯晃動,更多數不清的黑影朝它聚合,源源不絕的力量灌輸進來,它不禁仰天長嘯。

  炭治郎瞠目結舌,剛以為戰鬥有了點起色,卻沒想實際上的敵人比他以為的強大許多,但他沒有絲毫退縮,趁著鬼還沒完全壯大之時,依然奮勇地揮起日輪刀,「火之神神樂・碧羅之天!」

  鬼對著他冷笑,膨脹了數倍的黑色拳頭夾雜著呼呼怪風直接迎上了火紅的凌厲刀勢,就在雙方即將接觸的那瞬間,嘲笑他的惡鬼忽然發出了慘烈的呼嚎,同時一個中氣十足的爽朗聲音在極短時間中由遠及近,一道耀眼的火焰如流星般劃破了夜空奔襲而來,以像火山噴發的威勢眨眼間衝到了竈門兄妹的眼前。

  「唔嗯!是很精彩的一刀呢!」

  熊熊火勢與惡鬼強勢碰撞,轟然聲中鬼彷彿不堪一擊的紙片般破碎成片,同時在烈火裡慘叫打滾,伴隨著惡臭燒成了一簇簇的焦黑灰燼。

  「煉獄先生!」窮盡世界上所有的言詞都無法形容炭治郎當下的興奮與欣喜,攻擊雖然因此落空了,但他毫不在意,回身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愧是柱!讓他纏鬥了那麼久的敵人,在炎柱的面前卻連一合之力都沒有,轉眼間就被燒成殘渣。如此強大的戰力、鬥氣、實力……他還差得太遠太遠了,不愧是柱!

  「煉獄先生!」他忍不住心裡的喜悅,又叫了一次,隔著消散中的火焰向煉獄杏壽郎發出了最誠摯的招呼。

  但見這強勁火焰的主人,炎柱・煉獄杏壽郎抬眉睜著他那雙灼灼金目回應了他:「唔嗯,很有精神啊!竈門少年!但是,」他沒有放鬆手中的炎刀,反而追擊似的朝著竈門炭治郎揮出了刀刃,大喝道:「鬼還沒滅殺呢!別大意了!」

  「上昇炎天!」煉獄杏壽郎的話音一落,一聲極為尖利的慘叫隨之響起,那明顯來自惡鬼的痛呼來自遙遠的高空,竈門炭治郎循聲抬頭一望,才發現一隻猛禽正隨著最後一抹消失的焰光從空中墜落,並在下墜的過程中慢慢變形,成為了一顆醜陋的鬼頭。

  鬼頭落到地上,像是劣質的皮球般反彈了兩下,然後對著他們露出了歪斜的嗤笑,「算你們厲害,找到了本大爺的頭顱。要不要試試找本大爺的脖子在哪裡啊?」

  有了可依靠的人後,竈門炭治郎便下意識將等候命令的目光投向煉獄杏壽郎,卻沒想炎柱反而把主導權交給了年輕的隊士。「少年,這是你的任務,由你來完成吧。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面對煉獄先生肯定和期許的明亮目光,炭治郎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注意力重新專注在戰場上。經過炎柱的煉獄之火焚燒後,方才一片惡臭的環境變得清新許多,多餘且龐雜的味道消失後,剩下來在空氣中的痕跡就非常明顯了。

  「在那裡!」炭治郎出聲喊道,他引領著方向跑下神社前的石階,身後綴上了煉獄杏壽郎和禰豆子,隨著越來越清晰的氣味,他終於在山腳另一邊的小溪旁,發現了如同一大塊頑石的惡鬼本體。

  炎柱的火焰似乎隔空傷害了它,惡鬼正哭泣叫罵著跟身上不停蔓延的焦黑燒傷較量,發現他們找來後發出了怨恨的聲音,「力量……本大爺需要力量……不管你們哪個都好,吃了本大爺就可以得到力量!」

  炭治郎長長吐了一口氣,切開石頭只是他修行畢業的門檻而已,這幾個月來他已經切過了不知多少比當時的巨石還堅硬的鬼體,現在這個區區的頑石,不會難倒他的。

  鬼似乎又召喚來了它其餘平時散落在四處的分身,相同的惡臭再次從四周襲來,黑影顛仆起伏,這時炎柱開口了:「少年你專心對付本體,其他的就交給我和竈門少女吧!」

  沒有比這個更令人安心的壓陣了。炭治郎嗯的大聲回應,為了不負煉獄先生的期待、為了那些犧牲的嬰孩、為了不再讓母親們悲傷哭泣……他一定要將這個鬼斬於刀下!竈門炭治郎高高地舉起了日輪刀,「火之神神樂——」

  同時間,耀眼的火焰伴隨著那華美的日虹揮灑,兩道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炎花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彷彿此時此刻,將所有的絕望和悲劇盡數焚毀殆盡。



  「唔嗯,是很精彩的戰鬥呢!」煉獄杏壽郎大笑說。

  與鬼的惡鬥終於結束,時辰也將近黎明時分,整晚都繃緊了精神的竈門炭治郎終於放鬆下來,對炎柱的誇讚不好意思展顏笑說:「都是因為有煉獄先生在……」

  「沒這回事!少年的實力進步很多!很好!另外,這就是你說的火之神神樂?確實是很了不起的呼吸!」煉獄杏壽郎拭刀後收刀入鞘,轉過身來向炭治郎繼續跟他閒談。

  能夠被煉獄先生當面稱讚,炭治郎既是得到了景仰者的肯定而滿足,也有被欽慕者誇讚的羞赧,他露出了靦腆的笑容,「光靠我一個人是絕對做不到的……謝謝煉獄先生,還有禰豆子!禰豆子也辛苦了!」少年抱住了撲上來的女孩,卻沒想一個踉蹌,反而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啊!對不起!禰豆子沒事吧?對不起哥哥沒站穩……」

  鬼女孩笑著搖了搖頭,在兄長滿是塵土味的懷裡蹭了蹭。

  「是嗎?那太好了。」炭治郎閉上眼抱緊了女孩,過了幾息後忽然睜眸對在一旁微笑看著他們的煉獄杏壽郎說:「煉獄先生,真是抱歉,我可能要先休息一下才能離開了。如果您還有任務的話……」

  「少年,站不起來了嗎?」

  炎柱湊近了臉,在那炯炯的目光注視下,炭治郎不得不羞窘地小聲回答,幾乎將半張臉藏進了妹妹的頭髮裡,「是……對不起……我還太弱了。」

  「唔嗯!不用道歉!經過一場令人精疲力竭的戰鬥後,這是正常反應。」煉獄杏壽郎幾乎是瞬間就做了決定,「我帶你去藤花紋之家休息吧!到我背上來!」他轉身背對著竈門炭治郎蹲下了身說。

  「煉獄先生!」炭治郎急切地想拒絕他,但炎柱不為所動,堅持要親自帶炭治郎離開。看著那火炎披風的背影,炭治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違抗對方的好意,最後就變成了他揹著裝了禰豆子的木箱,伏在了煉獄杏壽郎的背上,二人一鬼在晨曦的微光中往最近的休息處前去。

  啊啊,這是何等的羞愧啊!竟然得麻煩煉獄先生,果然自己還是太弱了,竟然連戰後自己離開的餘力都沒有……。聞著煉獄杏壽郎身上那溫暖乾燥的氣味,炭治郎既忍不住自我檢討,又克制不住埋在炎柱的金色長髮間,貪婪地嗅聞著自己最喜歡的味道。是開心、也是欣慰、還有竊喜……?

  炭治郎正有些疑惑,就聽煉獄杏壽郎開口:「少年,不要內疚。」青年正直的聲音非常溫和,「做我的繼子吧,這樣被我照顧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不、我……」

  「先別急著拒絕,少年。」煉獄杏壽郎繼續著這個當時在列車上就說過了的提議,「你剛才有感覺到吧,火之神神樂的呼吸,就同源的本質上與炎之呼吸,比水之呼吸更為接近。」

  炭治郎被引導著回想剛剛戰鬥的經過,確實每次在從水之呼吸轉到火之神神樂時,他都必須忍受某個瞬間身體氣息的劇變,而在與煉獄先生的共鬥時,那種相同氛圍的鬥氣似乎也給了自己巨大的鼓舞……

  這就是煉獄先生方才只在旁輔助的原因嗎?

  「我也確認了,雖然我之前並無聽過火之神神樂,但這或許確實和炎之呼吸有某種關聯!我家裡收藏有歷代炎柱的筆記,如果當我繼子的話,就帶你去找線索,如何?」煉獄杏壽郎哈哈笑著,隨即又像怕逼迫到炭治郎般道了歉,說是開玩笑的。

  多麼溫柔的人啊……明明、明明不需要如此照顧他的。或許是受傷的地方很痛,或太疲憊的緣故,炭治郎有些想哭,他趴伏在煉獄杏壽郎的背上,聞著彼此身上相似的戰鬥後的血腥與塵土味,又再一次想起了關於「歸屬」的話語。

  那個跟繼子又有什麼差別呢?他又是哪裡值得炎柱的另眼相待呢?如果他可以再更強大一點……如果強大的途徑就是成為繼子的話……

  「好……」這微弱的應答聲幾乎連炭治郎自己都要聽不見。

  卻沒想那嗓門一貫大得驚人,彷彿在回應全世界所有大音量的人聽清楚了。「唷呀!少年答應了!哈哈哈!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繼子了!我的訓練可以很嚴格的喔!請多指教!」

  煉獄杏壽郎聲音中的欣喜,就算竈門炭治郎沒有我妻善逸那般敏銳的聽覺也聽出來了,他更加害羞了,煉獄先生現在滿是歡喜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不過,如果煉獄先生高興的話,那他也是高興的。「那……那就請多多指教了!師範!」他情不自禁也跟著大聲回覆,卻隨即一個岔氣咳嗽起來。

  「集中!少年!專注在呼吸上,更深更仔細地去留意血液的走向,讓呼吸前往四肢的每一條肌肉裡。」炎柱立刻指導起他的新任繼子,聲音裡充滿了耐心。他攬緊了背上少年的腿彎,讓少年在他背上待得更安穩一點,每一個腳步踏出去都是又快又穩,彷彿生怕顛簸了炭治郎讓他難受一樣。

  便在這時炭治郎所熟悉的聒噪烏鴉聲響起,「南方!藤之家在南方!」

  「松右衛門!」炭治郎驚喜地抬起頭來高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看到夥伴平安無事,他隱隱懸掛著的一顆心終於完全放下來。

  「是呢,沒有你的鎹鴉引路,我也無法立刻找到少年!」煉獄杏壽郎解答了炭治郎的疑惑,「當時我剛結束任務,在返程路上。」

  「這樣啊……真是太感謝了……煉獄……師範……」奮戰了一晚的少年終於撐不住精神,還說著話,便一頓一頓地就這樣在炎柱背上打起了瞌睡。

  而一貫認為自己比較高等的鎹鴉竟然沒有落在炭治郎的頭髮上,而是盤旋在他們的上空指路,在這晨光已完全灑落了的美麗世界中飛翔。

  初升的陽光取代了黑暗照耀著大地,帶來了嶄新而光明的無窮希望。


END

謝謝大家看完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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