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18日 星期六

【瓶邪】同心環(五)


  因機體功能允許,它將自己和吳邪的手機進行連接,以便隨時保持雙向聯繫。通訊中斷時它正帶領隊伍進入電磁屏蔽區,因而未能立刻發現異狀,當它發覺來路有聲時,已經太晚了。

  「後面有人。」它停下腳步,對吳三省說。

  吳三省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就要布置夥計走另一條路。

  他阻止吳三省,「是跟著我們來的,吳邪也在裡面。」

  「不可能!我讓人看著大侄子。」其他人都有些慌亂,吳三省很快便意識到情況,「他娘的跟蹤我還綁架我的人!」



  它對現況進行戰況分析,擋下要衝回去開殺的幾個夥計,說:「前方有一個墓室,可以佈署埋伏。我繞回去救吳邪。」

  吳三省覺得不妥,他不信任張起靈,更不相信他和吳邪的關係,才要剛開口反對,張起靈側耳一聽,又說:「沒有時間了。」

  那群人來的速度很快,完全沒停頓。它沒給吳三省說話的機會,背上刀就往來時路奔去。

  「三爺。」潘子拉住怒氣沖沖的吳三省,「來者不善,我們趕緊準備吧。」

  吳三省哼了聲,張起靈都跑了,他不能不管自家夥計的安危,但張起靈會對吳邪這麼上心,其中肯定有詐。要從吳家訛人,想都別想。




  那邊吳邪但見一團火光乍起,咻的扔到那長髮怪物身上。怪物尖叫一聲縮起,像發狂一樣躲離火焰,這樣還不夠,一個胖子救星般出現,又變出一個火棍逼上長髮妖怪。吳邪咋舌看著它放棄獵物,以驚人的速度退到墓室的另一個角落,那胖子喝喝揮舞著火棍,硬是把那怪物逼得不知從什麼地方消失了。

  雖然脫困了吳邪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穿著連身衣的胖子轉過身瞇眼盯著他看,好一會才用他那大嗓門說:「小同志,禁婆走啦,你還傻愣在這裡幹嘛?快跟上大部隊啊!」

  啥?吳邪聽那胖子嚴肅的口吻,這滑稽的場面太過突然。那胖子拿著火把靠近吳邪身上的頭髮,那些頭髮有感應似的一一退開。胖子拉起吳邪,看到他背後的手銬,嘖了一聲說:「就說這是哪來的青頭,原來你是被綁下來的?」說著他又去燒陳皮阿四的夥計,從他身上就摸出一把鑰匙,順手開了手銬,「胖爺看你有緣,搭你一把,快出去!」

  聽說斗內無論發生了什麼情況,都是各人各顧安危,六親不認。忽然遇到一個好心的陌生人,吳邪下意識覺得不可能,這胖子難道是哪裡來的奸細?

  「嘖嘖,這槍還是把好貨。」那胖子拾起夥計懷中落下的槍,回頭看到吳邪還愣在那裏,「怎麼,看胖爺英明神武想跟著混了?今天這陣仗太混亂,兩撥人要打起來,胖爺我得找漏子撿明器,沒空理你這小同志。」

  吳邪慢慢摸過去探了那夥計的鼻息,幸好還活著,只是昏迷不醒。想了想剛剛走過的路,他什麼裝備都沒有,前進無門,只能抓著一個希望不放手,眼看那胖子就要從他鑽出來的洞爬回去,他趕緊把人叫住:「等等,我還沒謝你呢!」

  「甭謝了,快想辦法保命要緊。」那胖子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還指了指那夥計,「把他的東西捎上別客氣,他們不是什麼好傢伙,胖爺我早看那老頭子不爽了。人放在那裏給他們自己帶走就行。」

  那胖子看來體積龐大,動作意外俐落得很,也不知他按了什麼地方,爬進去後墓牆又闔上,吳邪爬起身衝上前,摸了老半天,也找不出什麼犀竅來。他就這樣被一個人留下來了!

  吳邪無語了好半晌,從那夥計包裡挑了些東西帶走。回頭走雖然會遇上陳皮阿四留守的夥計,但人少;往前走會跟三叔和陳皮阿四的爭鬥撞上,但他不可能拋下三叔的安危。想了想,他還是振作精神走出墓室,認清了剛才的方向前進。

  現在想來,剛才那鬼打牆的情況,或許是那長髮妖怪在搞鬼。吳邪走沒多久,就發現前方有個被破壞過的墓門,裡面隱隱傳來槍聲。吳邪一驚就要趕過去,忽然旁邊的壁上一陣聲響,此時步步驚心的吳邪趕緊找了個掩護躲起來,只見那開啟的壁道中走出了一個熟悉的修長身影。

  「小哥!」吳邪興奮喊道。

  370很快定位吳邪的所在,快步走近,上下掃描了吳邪一遍後,說:「吳邪,我帶你出去。」

  「不行,我三叔還在裡面!」吳邪抓住370要帶他走的手,「陳皮阿四那老頭帶了很多人,我怕三叔撐不住。」

  「裡面太危險。」370評估了情況,「他們已經事先埋伏。」

  吳邪搖頭。

  370想了一會,這才說:「你跟著我,不要出聲。」



  「陳四爺,您帶弟兄來劫小輩的盤子,這算什麼意思。」雖有張起靈事先提醒,也幾乎是前腳剛布置好,後腳陳皮阿四的隊伍就跟上來了。仗著先發制人,吳三省讓夥計來了個下馬威,逼得陳皮阿四一班人狼狽反擊,還是吳三省等人帶的火力不夠,這才有吳三省出聲質問的一幕。

  不用陳皮阿四發話,他手下一人就說道:「誰希罕劫你的盤子?我們是來要人的。吳三爺,您要夾喇嘛,跟四爺說就是,何必一聲不吭搶人?」

  「搶人?我吳三省帶自家人馬下斗還要跟陳四爺報備?我倒想請教陳四爺,我那大侄子在哪裡,您下來時沒看到他嗎?」

  火拚暫時停了,墓室被子彈打得灰石飛揚千瘡百孔,就算真有粽子要起屍,也早被誤殺了。陳皮阿四那邊頓了頓,吳三省看他們隊伍躊躇著,便知道張起靈成功了。心理底氣一足,大聲說:「陳四爺,您給個交代吧!」

  吳邪是什麼時候落下的?還少了一個人,竟沒人知道。雖要拿吳邪來脅迫吳三省,但也沒真要撕破臉。陳皮阿四沉下臉色,薑終究是老的辣,「還真沒看見,你自己沒把人顧好,問我幹啥?」

  兩邊僵持不下,370帶著吳邪靠近時就是這個場面。這個墓意外有很多秘道,比起明宮更像地下的秘密居所。躲在墓室壁角陰暗處的吳邪看事情不對勁,悄聲對370說:「我出去勸架?」

  370否定這提議,它把吳邪攬緊了幾分,吳邪不得不抱住它的身體,那手感竟然柔軟得不可思議,忍不住就要遐想一下。370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它掩住了他的口鼻,往裡又躲了些。

  此時不知從何處傳來細微的崩塌聲,漸漸的整個墓都搖晃起來,灰石撲簌簌往下落,像地震一般晃得人站不穩。此時不知誰人叫了一聲:「斗要塌了!」

  崩塌的聲音越來越大,所有人爭先恐後從來時路回奔,拿到的明器就使勁往身上塞,落下的也不再管,吳邪被370挾著從另一個通道離開時,依稀看到一個胖胖的黑影跳出來大肆搜刮。他瞪大眼聽著風從耳邊刮過,370直接把他扛在身上,以不是人的速度爬出震顫不已的墓道。堅硬的肩膀頂得吳邪的胃都疼了,一爬出地表就乾嘔起來。

  等他好不容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恢復過來,看了看在旁守候的370,吳邪問:「小哥,斗怎麼說塌就塌了?」

  370說:「底下還有一個建築體。有人觸發機關,結構被破壞,於是崩塌。」

  「下面還有一個斗?」吳邪吃了一驚,又咳起來。這次下地大概吸了超量的粉塵到肺裡,吳邪怎麼咳都覺得難受。他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他們正在一個小樹林裡,不知東西南北。他向370說:「小哥,我們回營地吧。」



  當兩撥人從地裡出來時,都灰頭土臉狼狽得很。雖然這次沒遇到什麼兇險,但沒達到目的更是丟臉。吳三省和陳皮阿四的目標還要再往下,誰知被這麼一打岔,恐怕還要另找時間想辦法。

  兩邊怒目相對,互相提防著回到營地,卻看到兩個人已經在火旁燒水吃食,吳三省看到吳邪那瞬間心中一喜,終於放下心來:「大侄子!」

  「阿坤。」陳皮阿四終究是老了,從地裡逃生出來扭了一隻腳,讓夥計扶著走。他看被叫的人不為所動,動了些怒氣,「阿坤!」

  吳邪看到三叔平安無事,開心地要迎上前去,但陳皮阿四叫的好像是……?他看了無動於衷的370一眼,沒有多想便跑到三叔跟前。

  「阿坤,你膽子肥了啊!」陳皮阿四的人對370喊道。

  抱著黑金古刀坐著歇息的370終於睜眸掃了這群人一眼,又老僧入定去了。

  陳皮阿四的人被它氣得不輕,但又不敢揪著它的領子找碴,只能將它團團圍住。吳三省見這不是自家事了,也樂得趕緊避嫌,正要拉人走,吳邪偏偏插嘴問了一句:「四阿公,你是在叫小哥嗎?」

  吳三省恨不得把這小兔崽子敲昏帶走,那邊陳皮阿四眼睛一亮,對吳邪說:「是你把阿坤帶來的?」

  正好相反。吳邪在心裡吐槽,他還沒笨到接這句話,只說:「四阿公,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前幾天剛認識小哥,從沒聽他說自己叫『阿坤』啊?」

  「阿坤,你失憶了?」陳皮阿四不知從這話裡琢磨出什麼,語氣中竟帶了點無可奈何。

  前幾天還光溜溜躺在他客廳包裹裡的擬真人形,怎麼可能跟老頭扯上什麼關係,你是把自己的型號搞丟了要隨路認一個帶走嗎?吳邪自信得很,他撥開人群走到370身邊,對上陳皮阿四認真說:「四阿公,它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保證!」

  彷彿還嫌場面不夠亂,370睜開眼,跟著吳邪點點頭,「我不是阿坤。」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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