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27日 星期一

【瓶邪】 同心環(十)


  霍家為他和370各準備了一身合身的高級西裝,吳邪自個穿好時還在得意看來也是一表人才,一轉頭就見到收拾妥當的370。平常總穿休閒服還不覺得,如今正式服裝一上身,把它完美的體格完全襯托出來,將黑白相間的三件套穿得挺拔俐落,看來格外惹眼得不行,就像是從時尚雜誌上走下來的男模。目光再那麼面無表情地一掃,「臥槽」、「西裝」、「精英」、「禁慾」等幾個斗大的詞就刷滿了吳邪的腦內彈幕。

  370朝吳邪走近,一舉一動都成了慢動作般,吳邪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腦中只剩一片空白。



  「吳邪?」查覺到吳邪的異樣,370問。

  「小、小哥!」猛然回神,吳邪瞬間漲紅了臉,他慌忙擺手支吾著說:「沒、沒事!」果然是佛要金裝,剛打開包裹時那光溜溜的模樣,還沒有現在好看呢。吳邪忍不住想。

  第一次看到吳邪如此失態,370雖疑惑但也沒再多問,「時間到了,走吧。」它說。



  新月飯店是清朝時的戲棚子改建而來,內裡仍大體保留了當時的設置安排,如今除不時有傳統戲曲演出,還有珍奇物品的拍賣會,是四九城裡上流社會的休閒場所。

  時間位置霍家都已經安排好了,吳邪也非孤軍奮戰,小花和霍秀秀都跟在身旁,美其名是壯大隊伍,外人乍看會驚訝吳霍解三家今日突然聯手,不知有什麼大動作;吳邪自己心知,今日過後他就沒得躲了,勢必得回家關上好一陣子禁閉。

  對新月飯店慕名許久,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前來,吳邪下車時緊張地鬆了鬆領口,做了一番心裡建設才踏出車門,回頭看了看緊跟在身後波瀾不驚的370,和悠閒自在的小花跟秀秀,吳邪在心中給自己鼓氣:他今天可是吳家小三爺,誰都不能阻止他。

  這樣罕見的人員組成,讓一行人在飯店門口便受到眾多注目,有些似乎是解霍兩家的老相識,一上來就跟他們打招呼,並順便探聽吳邪的身分。很快,吳邪小三爺出席拍賣會的消息便傳了開來,越來越多的目光打量這吳家第三代,似乎想看出個斤兩來。

  吳邪正撐著臉上的微笑,努力堅持不要軟腿怯場,忽然就一個大巴掌拍上背來,他差點沒一個踉蹌,伴隨著個大嗓門說:「喲,小天真你來啦!」

  小天真在叫誰啊!吳邪笑容僵住,目露凶光看過去,原來是潘家園的那個胖子!只見他一身西裝穿得差點沒把那肚腩勒出三道痕,看起來也算是人模狗樣。

  吳邪埋怨看了沒阻止胖子的370一眼,370卻還在防備什麼一樣,乾脆就放過了沒有危險的胖子。胖子大咧咧地就跟吳邪聊起天,一口一個天真讓吳邪抗議也沒用──誰曉得才幾天工夫他就多了這麼個暱稱?

  當秀秀跟小花寒暄回來,胖子竟也有模有樣地握手幸會,看來就是對吳邪最不客氣!吳邪暗自咬牙。等到飯店大廳,夥計上前來帶位,那胖子竟不再糾纏,爽朗地哈哈一笑,便往一樓散座過去,讓以為他會死纏爛打的吳邪吃了一驚。

  「是個奇人。」小花評點。

  夥計帶他們上二樓。二樓是隔間的包廂,他們順著環形的走廊走了小半圈,進了一間名為「采荷堂」的包廂。裡面的空間很大,依老北京的風格布置得十分典雅,一扇屏風後便是看向下方戲台的位置。

  他們幾人先用餐,拍賣會下午才開始。吳邪翻了翻菜單,被那上面的價格嚇了一跳,秀秀隨即搶過他手上的本子,說這些都霍家請,吳邪哥哥別擔心。吳邪心中一震,霍家要他做的真只是點天燈那麼容易?

  菜餚很快就上來,在紅木圓桌上擺成豐盛的午宴。秀秀不知道370的身分,還疑惑問它怎麼不吃;吳邪怕這是不給霍家面子,連忙解釋小哥的飲食有一套規律,這幾日正在節食。秀秀驚訝地看了不動如山的370一眼,嘴裡喃喃念著什麼「看人身材好,哪知他節食」、「天下的高帥富背後都是血淚的」,吳邪也只能一笑置之。

  吃過飯後,隨著樓下幾聲鑼響,宣布拍賣會準備開始,燈光暗下來,吳邪開始緊張。秀秀讓他坐在窗台右側的凳子上,往下看去只見一片人頭鑽動,幾個服務員在台上設置展台和設備,來來往往正在就定位。

  沿著包廂發放拍賣品名冊的服務員看到他們這陣仗,驚訝地愣了愣,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態度變得必恭必敬,回頭便有人另外上了一壺好茶。

  吳邪翻了翻那本硬皮冊子,東西只有三樣,卻看來都大有來頭。一是一尊半米高的宋朝玉觀音,二是一只蛇眉銅魚,最後則是一卷戰國帛書。

  秀秀翻開蛇眉銅魚那頁,說:「就是這個,無論如何都要把它拿下來。」

  感覺上難度好像比另兩件小多了。玉觀音不用說,戰國帛書更據說是倒斗界的藏寶圖,這造型奇怪看不出所以然的蛇眉銅魚,競爭對手應該會少很多。吳邪點點頭,稍微放了點心。

  接著是發放拍賣用的搖鈴,到了他們這廂,卻多了盞青色燈籠,小花說第二件開拍時才掛上去。

  拍賣品先展示出來,樓下一個持著長竹竿的夥計把玻璃櫃中的三件東西分別穩穩挑上半空,給二樓包廂的貴客驗明真身,玻璃櫃就掛在那竹竿的勾上,竟然一點不抖,手勁厲害得很。看到戰國帛書從眼前晃過,吳邪不禁感嘆,這讓爺爺掛念三叔垂涎的寶貝,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若他把這東西帶回去,說不定可以少許多懲罰。不可能的事想過就算,吳邪端正坐姿,小花跟秀秀在旁邊坐下,370依然站在他背後。

  接著是那夥計發放拍賣用的搖鈴,用竹竿一一遞到包廂內,到了他們這廂,卻多了盞青色的小燈籠,天燈一出,登時全場騷動,大家交頭接耳四處喧嘩,打探這膽敢點天燈的究竟是何方人物,而小花鎮定地說第二件開拍時才掛上去。

  一個身穿旗袍的女司儀,站出來主持拍賣。她的腰細腿長,看來非常有民國味兒,她的耳力好得出奇,在一片鈴鐺亂響的情況下,愣是從中分出了先後一一報數。

  這陣仗吳邪是第一次面對,看向旁邊甚至有些索然無味的小花跟秀秀,他的手裡攢了一把冷汗,又往樓下看去。他看到那胖子就坐在台前不遠的角落,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盯著主持妹子。人家是來看奇珍的,他竟是來看美女的?

  玉觀音的拍賣結束後,就是此行的目標蛇眉銅魚了。看那銅魚小小一隻,稀奇古怪的模樣一點都不討喜,也不知霍家要這東西做啥。此時敲門來了個夥計,把燈籠掛在包廂外的樑角上。

  小花竟在此時向吳邪點點頭,說他們要先迴避一下。「反正天燈都點了,你就安心在這凳子上坐到拍賣結束,很簡單的。」他毫不負責任地說。

  「什麼?小花你等一下!」吳邪腦中一片混亂,趕忙站起去拉住小花和秀秀,卻讓人推了回去,吳邪還想繼續抗議,370竟一手壓在他的肩膀上,說:「開始了。」

  頓時包廂內只剩他和370,吳邪面如死灰地看著樓下的人搖鈴搖得不亦樂乎,看來一個個都是存了心來看好戲的。但吳邪忽然記起這筆根本不是他買單,才剛在調整心態,370忽然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敵人來了。」

  站在台上的女司儀神色一變,剛在指使會場保安,便見大門被撞開,一群荷槍實彈的蒙面人闖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人群,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女人從中走出來,竟還大方一笑,揚聲說:「打擾了,我們只要一個人。只要他跟我走,保證絕不打擾你們。」

  兩隊人馬分別奔上樓梯,那女人說:「吳家小三爺,我能請動您的大駕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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